荣雪越听心里越沉,疲惫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记得谢斯年说过,趁着现在能做事就多做点。但万万没想到会因为自己而提前终止了职业生涯。
她跟张医生道了谢,目送他离开,正要准备进病房,忽然看到一个背着大包,风尘仆仆站在不远处的男孩。
不过一天一夜,邵栖仿佛变了个人,那个张扬的男孩不见了,脸上都是诚惶诚恐的迷茫,显然是听到了刚刚荣雪和张医生的对话。
荣雪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待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冷冷开口:“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不是你?”
邵栖张了张干涸的嘴唇,最终只说了句:“我进去看看他。”
荣雪没有阻拦,只是卸力般靠在墙边,双手将脸捂住,生怕自己哭出来。她从来都是坚定地一步一步朝前走,虽然不过二十三岁,却已然是一个能够承担生活的女孩。
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有些事她还是承受不起。
至少另一个人因自己的过错而改变的人生,她承受不起。
*
邵栖进去的时候,谢斯年已经醒过来。麻药散去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看到来人,也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邵栖走到床边:“对不起!”
谢斯年笑:“已经发生且不能改变的事,说对不起已经没有意义,我也不需要你这一声对不起。”
邵栖又道:“谢谢你救我。”
谢斯年沉默片刻,开口:“我不是救你,我是救荣雪。”说完,顿了顿,才又继续,“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对你女朋友有企图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对荣雪没有任何企图。”
邵栖怔怔地看着他,一脸怔忡的迷惘。
谢斯年笑了笑,继续:“但我确实对她有好感,或者用喜欢这个词也没问题。只是好感和喜欢并非是要去拥有,所以我对她从来没有企图。我是一个有非典后遗症的男人,身体状况堪忧,在不能确定给别人幸福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去祸害别人,所以我并没有做过任何逾距的行为,荣雪亦是,我们清清白白。你却因为这个把她逼成那样子,你觉得自己是真得爱她吗?还是只是你天真的占有欲作祟?”
“当然是因为爱她!”邵栖下意识反诘,但马上又想到自己不应该和他争论,咬咬唇又沉默下来,片刻之后,才低声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补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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