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生你知道吧?曾经的漳市首富,还上过央视财经,做我们这行多少都听说过。他确实是个人才,八十年代倒卖钢铁,赚了第一桶金。那时候的人胆子小,钢铁是能碰的吗?搞个不好就是投机倒把罪,他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活该他发家。
他凭倒卖钢铁赚的钱开了家钢厂,一点点做大,民企做到他这份上也算是风光,可惜了。
许大龙说:我不开厂,做个中间商赚差价,就算破产也破不到我身上。你许哥和谢致生不一样,我是要做时代弄潮儿的人,而他,他是时代的眼泪,是大浪冲过淘尽的泥沙。
今天这话如果换成谢致生对我说,我不仅得好好考虑一下,我还得重金请他来给我做顾问。许大龙伸出食指朝谢淮左右晃了晃,牛逼哄哄地说,可你这个毛头小子不行,你没见过世面。
谢淮眼珠黑白分明看着他。
许大龙问:你看什么?
谢淮说:谢致生,他就是我爸。
*
南城春夜温暖,楼外草丛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虫鸣。
十点熄灯后,谢淮洗漱上床。
夜里没有任何娱乐,唯一能打的扑克玩了十几天也没人愿意碰了。
谢淮躺着酝酿睡意,那几个年轻人聊了会天也各自蒙上被子睡过去。
夜里寂静,背后床上忽然传来一阵闷闷的吭哧声,谢淮还没睡着,听见那声音睁开眼睛。
有人嘲笑:寸头,再怎么憋也不能天天弄,不怕以后不行吗?
寸头:反正也没女人看得上我,不行算球了。
谢淮撕了块卫生纸,揉成团塞进耳朵里。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到后半夜困意才涌上来。
身周温暖,他睁开眼,躺在蓝花楹树下。
温暖的阳光细碎地洒下来,落在他眉心之间,谢淮撑着手臂坐起来,碰到草地上一个滑滑的东西。
他扭过头,夏夏穿着一条白色纱裙,乖巧躺在他身边。
掌下是她手臂细腻的皮肤,滑腻里透着凉意,细细软软的,像触碰着一块成色上好的羊脂玉。
谢淮许久没说话,他喉结滚动:你怎么在这?
夏夏撑起半边身体,居高临下看着他,她头发垂落,发梢挠得他脸上痒痒的。
淮哥,你喜欢我吗?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娇软又无辜。
谢淮别开脸,用不耐烦掩饰心里波动的情绪:我只是把你当兄弟,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夏夏小声哽咽,她不说话,也不埋怨他,安静地把脸哭得一层花。
谢淮给她抹眼泪:别哭了行不行?你打人的时候不是挺横的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