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钱就能息事宁人吗?乔波愤怒,如果他拿了钱不放人呢?那你不是人财两空?
舅舅。谢淮平静地说,我是来找您借钱,不是来听您教训我。
胡书荣只给了我二十四个小时,现在已经快过去一半了,您如果不想借说一声就行,我立刻就走。
乔波没说话,女人尖着嗓子说:借钱?怎么个借法?按照你们家那无底洞大的窟窿,谁能受得了你这么借啊?
你爸活着的时候我们也没捞着多少好处,你爸死了以后要债的都追到我们家了。你外婆看你妈可怜,把自己的房子卖了给她还钱。是,你妈可怜,我们就不可怜啊?你舅舅把我们家的老房子都你们住了,每个月才要四百块钱房租,你还想怎么样啊?
你也别怪你舅舅无情,你弟弟妹妹马上就要读大学了,一年光学费就好几万,将来还要给你弟弟交首付买房子,这房价一年年涨,钱借给你了等你弟弟结婚的时候买不起房子,你给他找媳妇啊?
女人冷漠地说:今天要被绑走的是你妈,你舅这个当弟弟的怎么说也得尽一份心力,可你女朋友谁认识啊?我们现在借你钱,怎么就知道她以后会不会跟你分手,你们俩要是不能在一起,那钱不是白打了水漂?
要我说你也别拿钱换她,让她死了算了,自己都一穷二白,还谈什么女朋友?
女人的话字字刻薄,却句句在理。
谢淮什么也没说,他身上血腥味浓得刺鼻,怕沾在沙发上,坐都没坐。
他的表弟表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啃苹果看电视,偶尔抬起头瞥他一眼。
他犹记得,在谢致生没出事前,他虽然在外面胡闹,回到家时总记得给弟弟妹妹带一份礼物,或是新款的s游戏机,或是女生最爱的潘多拉手链。那时两个孩子还小,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叫他表哥。
谢淮不记得多久没听过这句称呼。
两个孩子投来的眼神,冷漠而遥远,仿佛陌生人一样。
舅舅。谢淮人生从未有哪一刻如此狼狈,这些年过得再难,我也没朝你开口借过一分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当年开店的本钱是我爸借你的,营业许可证也是我爸找关系
别说得好像你舅舅的一切都是你爸给的一样。女人一听这话仿佛被踩到痛脚,打断他,你爸是借钱给我们没错,可那又怎么样?那钱他自己说过可以不用还,我们现在的家业是你舅舅亲手挣来的,跟你没关系,难不成你还想来抢啊?
谢淮静了静:不是抢,是借。
我在南城的店正在联系朋友转手,只要拿到钱,我一定尽快还你。
乔波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钱我可以借,但我这一次借了,还有下次怎么办?
就算乔茹是我亲姐姐,我也不能被她拖累一辈子。
谢淮没吭声,乔波说:今天我把钱借你,从今往后,你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我没关系。
女人:你有病吧你
谢淮眼圈干涩,嗓子也干,他用沙哑含混的声音说:谢谢舅舅。
只能借你一百万,我得留点钱为你弟弟妹妹的将来打算。乔波递给他一张纸,如果真的想好了,就把欠条打上,按银行的利息算,十年本息一起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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