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兔崽子只往家里拿两斤粮食,魏老太可是说家里粮食都被抢了的,这样吃跟没吃有什么区别。
魏景和也不指望还能拿回粮食,他的目光扫过几个耍心眼的村民,“粮可以不送回来,但人必须要抓,他们要自个到县衙自告,会罚轻一些,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他施然离开,只留下那几个村民互相推诿。
……
魏景和踩着日落的光辉进入院子,就看到他儿子又在玩土,二丫负责挖坑,他负责掩埋。
继上次玩给碗盖被子后,这是又玩起种菜来了?
县衙是前衙后邸,大堂、二堂为治事之堂,二堂之后是内宅,可供县官办公起居及家人居住。
魏景和不是没考虑过让全家迁到城里住,只是如今县城也萧条,倒不如这大溪村还有口渗水的井,收集露水也方便,父母孩子也能偶尔上山寻寻东西。
他干脆就每日往返大溪村上衙了。
魏景和走近一看,俩孩子种的是不知打哪来的藤根,叶子被薅得光秃秃的。
菜地是之前开春了就翻来准备种菜的,后来种下去一直没下雨,也没长成。如今两个小孩倒也挖得动,还种得有模有样。
尤其是平安在给二丫定距离,二丫负责在他指定的位置上挖,一坑一根,间距还挺齐整,明明是个小人儿还指挥得有模有样。
魏景和忍不住望天,难不成他儿子于种田一道有天赋?
“爹爹!”平安发现他爹回来了,欢喜地朝他爹扑去。
“平安又在玩什么?”魏景和抱起他。
“爹爹,仙女姐姐给我送好吃的了,这个叫红薯。”平安晃着手上的红薯藤。
红树?
魏景和实在看不出这一节节的藤根是树,他知道平安今日去山上了,估计是从山上带下来的。
“跟爹回去吃饭,看你脏的,又要费水了。”他每隔一日就拧了澡巾给自己和平安擦身子,缺水的情况下,再讲究干净的人只能如此将就。
如今每日每人一碗水,家里七口人,省着点喝还有多的做饭用,他也就每日能挤出一点来勉强擦身度日。如今有露水可收就多了些。
衣服都是穿脏了晒一晒,实在脏得不行了才放至一边换另一件。幸好前阵子他在县里碰上一布庄赶着逃难,许多成衣布料带不走要便宜处理,他就想着家里衣服没法洗,到时候若真逃难就带上新的,旧的都扔了,于是便以一路逃难过来的经验换得那些成衣和布料,如今衣服真的没法穿了就换上新的,这大概是灾年里最奢侈的一件事了。
“要种完,爹爹帮平安种,等种出好吃的给爹爹吃。”平安把手里的红薯藤塞他爹手里。
魏景和本就因为食言没能日日再家陪平安而愧疚,这两日又忙得早出晚归,他看着手里长着节眼的红树,也罢,就当陪平安玩了。
有大人的加入速度就不同了,安觅跟平安说指定距离,平安指挥他爹。男人一身靛蓝长袍,袍角塞在腰带里,二话不说照做,屏幕给了他一个特写,好一个田间清雅贵公子。
幸好策划这游戏的人没让崽崽有个渣爹,在这么惨的灾荒年里,但凡这个爹没有那么宠崽崽,崽崽都是悲惨的。
魏老太没看到平安在院子里,找到菜地这边就瞧见魏景和在菜地里种着什么,她心里就嘀咕开了。老二怕是带了什么回来种,应该很重要,不然也不会亲自种,只是如今这干旱的天气,如何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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