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把手机还给时暮,跨上自行车:来吧。
时暮脸色跟着难看起来,事到如今,不上也得上了。
时暮认命坐在后座,等她做好后,傅云深踩着脚踏向前走去。这条路别说是人,就连苍蝇都没得一只,估计是太偏僻了,马路两边都没有路灯,黑漆漆的蜿蜒小路,自行车孤零零走在路中间。
夏日气候多变,没一会儿起了风,再没一会儿,大雨从天而降。
咯吱声,傅云深刹车停下,他解开身上西装扣子,朝后丢到了时暮身上,二话不说的继续向前骑。
天很黑,雨很大,他骑的缓慢。
那件衣服上还带着傅云深温热的体温,时暮伸手把衣服从脑袋上扯了下来,一片黑暗之中,她只能听到少年急促的呼吸。
冰冷的大雨将两人全身浇湿,寒冷刺骨,她牙关打战:傅云深,我身上有衣服,你穿回去吧。
前面开始有光了,他握紧车把,声音被雷鸣撕裂,不用。
时暮怕他听不见,微提高音量;你不冷啊?
他说:不冷。
才怪。
时暮听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她知道这个孩子很固执,也不再劝说,双手把那西装外套高举在头顶后,时暮的身体缓缓贴上了他结实的后背。
这样你还冷吗?她的话语在雨夜中有些不太真切。
睫毛下掉下的雨珠遮住了视野,傅云深腾出一只手胡乱拭去脸上雨水,就是这片刻出神的功夫,他们连人带车摔入在了泥坑中,四溅起的泥点瞬间弄了满身满脸。
时暮摔得不太疼,就是心疼身上那件衣服,穿出来的时候这身衣服有多好看,现在就有多难堪
再看傅云深也好不到哪里去,皱皱巴巴的衬衫黏在身上,胸膛的扣子松了两颗,污泥沾满身体和脸颊。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很快,时暮笑了,一边笑一边用口袋里的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泥水,你看你,好端端要什么自行车。
傅云深垂眸,唇瓣紧抿成条直线。
他想,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可笑过。
时暮跳出泥坑,又扶起一旁的自行车,然后向傅云深伸出了手:走吧,前面就是城区了,看能不能找一家旅馆住下,你带钱了吧?
傅云深没有动,兀自坐着。
时暮在他面前蹲下,神色关切:傅云深,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时暮。他看着她,声线低沉喑哑,对不起。
大雨磅礴,她神情愕然。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傅云深第一次和她说对不起,还是如此真诚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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