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飞天的头盖骨落地,撕碎的头皮跟着落地。
唯独程锦年不沾一丝血腥。
死去的两个龟公倒下来,和沉甸甸的朱大头尸体一起发出闷响。
飘零的雪花从天而降,寒风如刀,刺着程锦年的脸,吹得木门嘭嘭地拍打门框。
发现两个龟公死掉的伎女发出惊恐尖叫,慌张地逃离现场。
屋檐下方,程锦年仿佛置身于神灵、佛陀的宫殿,对地面上的血腥视而不见,对响起的尖叫充耳不闻。
她像个信女一样虔诚地向自己许愿:“安定府里所有逼迫女子卖淫的老鸨,都爆头吧!”
神通的力量扩散,她的视线穿透距离,看到一个个老鸨死于头颅炸裂。
这些老鸨有男有女,有普通百姓,有贵人,有和尚,有道士,也有武师、神通者。
他们都死了。
程锦年的力量消耗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只是十次呼吸就补充完整。
她的愤怒亦然。
“真弱啊。”
程锦年由衷地感叹道。
她觉得他们就像地上的蚂蚁,踩一脚,便死伤惨重。
如此强大的她,就像天上的神,傲慢地俯瞰人间的一切,不需要思考后果,只需听从心意,抹除不喜欢的事物。
程锦年第二次许愿:“安定府里所有帮助老鸨逼迫女子卖淫的人,也爆头吧!”
这次死了更多该死的人。
程锦年看到他们恐惧无比的表情永久凝固在脸上,看到他们身边的人尖叫、逃离,看到他们的亲朋好友扑在尸体上痛哭。
小翠如果死于脏病,喜欢她、在乎她的人,也会为她落泪。
与染上脏病苦苦等死的小翠相比,谁更无辜?
程锦年不会怜悯有罪之人。
有罪之人的死去只会让世界更美好。
怀着对美好世界的向往,她再次许下心愿:“安定府内,所有嫖过倡的人都要死,一个也不能活!”
……
名为“万事如意”的神通笼罩着安定府,正在小房间里肏屄的嫖客浑身一僵,炸裂的头颅将血和脑浆溅了伎女一身。
住在伎院隔壁,心痒痒想嫖伎的男人正要出门,一颗脑袋突然炸裂,两颗眼珠从眼眶里弹出来,滚落到地上。
他的儿子今年十叁岁,不久前,他把儿子带去伎院长见识。
现在他那嫖过倡的儿子也像他一样炸了头。
得到左邻右舍们一致评价“老实巴交”的男人走到厨房,对忙碌的老婆说:“煮肉汤,天冷,汤好喝——”
噗的一声,他的头炸碎开来,弄脏了老婆面前的锅。
他的爹和岳父也在家里,爹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男人,岳父四五十岁。
他炸了之后,他那半只脚踩在棺材里的爹也炸了,不仅两只脚都进了棺材里面,人也在棺材里躺下,永远不会爬出来了。
“老实人”的岳父没有炸,却亲眼目睹“老实人”的爹炸了,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
放着古董和珍贵藏书的书房之中,一位俊俏青年提笔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等字,对身旁的娇妻露出了笑容,深情款款地道:“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
娇妻羞涩地低下头。
下一刻,她听到放屁般的闷响,被黏糊糊、热乎乎的东西溅了满身。
在她的视野中,桌子上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纸染上了新鲜的血,她身旁的如意郎君软绵绵地栽在她脚边,他的头盖骨不知飞到哪里,脑袋里流出了红红白白的东西。
夫君死了?!
“啊!”娇妻恐惧地尖叫,“救命啊!救命!”
……
报社的会议室里,叶悠悠说:“这一年快结束了,你们都是报社的好员工,为报社的发展做出不少贡献。我作为主编,不能不奖励你们。因此,我打算给你们发双倍工钱,这不是涨工钱,别高兴得太快。另外,我掏钱请你们去玩,你们想去哪里?”
一个喜欢寻花问柳的男同事起哄:“去青楼!主编你不是对青楼很感兴趣吗?青楼里的清倌吹拉弹唱,样样都精通。”
别的男同事眼睛都亮了:“去听听小曲儿倒是可以,有女同事在,我们也没法拉住一个伎女掀起衣服就肏。”
校阅小妹狠狠地瞪着他们:“去个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去青楼干嘛!”
一位女同事按住她:“别激动,青楼不是伎院,我们去吃饭,去听小曲,不会遇到什么意外的。”
对于传说中的青楼,叶悠悠确实感兴趣,
别的穿越女都去过青楼玩耍,她穿越到古代快一年了,刚好趁着年底去瞧瞧世面,见识一下青楼女子的日常是卖艺还是卖笑。
她们能被文人墨客歌颂,一定很漂亮,很有才艺!
没准她女扮男装,拿着一把折扇,戴着一张面具遮住长了斑块的脸,装作书生,也能凭着现代的撩妹技巧把青楼小姐姐们撩得脸红心跳,暗送秋波呢。
于是,叶悠悠拍板道:“少数人服从多数,我们报社这次团建定在青楼——”
她的话止住了,眼神凝固。
视野中,几个男同事的头颅突然间同时爆炸,化作漫天血雨,泼洒得到处都是,残忍恐怖,隐含着一丝暴力怪异的美,让她失去声音,忘却反应。
什、什么情况这是?
叶悠悠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挂在睫毛上的脑浆滴下来,溅碎在她手上。
她想尖叫。
可是她叫不出来,她的喉咙和舌头仿佛被恐惧偷走,她也被恐惧偷走,根本感知不到别的情绪,一昧地颤抖。
“偷情的贱女人该死,去死去死去——”
叶悠悠的脑海中又响起了诅咒声。
与平时不同的是,这个诅咒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她仿佛听到诅咒声的主人被噗的一声爆头。
就像……
就像会议室里嚷着上青楼吃饭听曲的男同事们,一声轻响,脑袋炸成了烟花,连遗言都来不及说。
他们造了什么孽才会遭受如此厄运?因为他们想上青楼?叶悠悠思考不能,大脑里空白一片。
“死、死的,都是男人,上青楼的男人……”校阅小妹哆哆嗦嗦地讲了一句话,抹掉脸上的鲜血,血淋淋的双手像个凶手,“女人没死,女人没死,女人没死……”
叶悠悠机械地侧头看向她,意识浑浑噩噩,只见到她的唇张张合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不,叶悠悠觉得校阅小妹很恐怖,就像冷酷无情的封建时代大小姐程锦年一样恐怖。
因为她满脸都是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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