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从来不听课还能跟老师对答如流么?
你知道我在糙稿纸上演算了半天还算错的数学题,他唰唰唰两笔就写完了,我当时的心qíng么?
算了,这些你都不知道。
她低下头,眼神难掩暗淡,小小的背影瞧上去是真失落。她就是觉得,她努力学努力学拼命学拼命学,都及不上别人花那么几分钟扫下课本。
丁羡不是天赋型,她所有的成绩和分数都是自己一本一本书、一道一道题啃下来的。
以前在延平镇的时候,她是老师们掌上的宝贝,因为她努力刻苦又乖巧听话,镇里的学生大多不认真学习,初中混了毕业上个职高或者直接出去打工居多。
只有她,拼死在这鱼池里挣扎。
以为越过这龙门,野jī就能变成凤凰。
然而进了龙门才知道,她只不过是从jī头变成了凤尾。
吃完午饭,回到教室。
周斯越难得没出去打球,而是翘着脚坐在位置上跟人闲聊,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着他的头发松软又柔和,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不一会儿,就有女同学拎着道题过来跟他探讨。
周斯越跟谁讲题都是一个德行,拿着跟笔在纸上圈圈画画,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题已经讲完了。
女同学红着脸:你能再说一遍吗?见他微微一皱眉,女同学怕惹他讨厌,忙抽回卷子又说:没事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周斯越一点头:哦。
丁羡趴在桌子上写数学作业。
午休时间,知了趴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
午后的校园总是特别安详,连灼热的阳光都变的和煦起来,数学作业摊在桌上半小时,一个字没写。
那个女同学没一会儿拎着题目又来了。
丁羡忽然坐起来,盖上本子对她粲然一笑,热qíng地说:咱们俩换一下,你坐我这儿好了。
第六章
我们都曾得过一种病,学名玛丽苏综合症候群。
得了这种病的少女,患有轻微幻想症,以为自己是生活的主角,自带主角光环,严重者同时伴随有玻璃心、矫qíng病等并发症。
少女qíng怀总是诗。
你护我一句,我爱你一生。
但年少的qíng感总是极其的矛盾,昨天爱你,今天你跟别的女生多说一句话,明天就不爱你了;或者昨天不爱你,今天你从口袋里分了半颗糖给我,我决定从明天起爱你。
简单而纯粹。
丁羡那会儿也是个矛盾体,一方面她不认为自己喜欢周斯越,另一方面,他跟别的女生讲题时,心里确实酸。
她认为自己喜欢的类型应该是许轲那种温柔又绅士的男生,而不是周斯越这只傲慢的孔雀。
可是她在酸什么?
哦,一定是她的玛丽苏病症发作了。
丁羡说完也不看他俩,直接低头收拾桌上的书本给那位女生腾座位,寂静的午休教室,阳光投下一道yīn影,窸窸窣窣是她收拾东西的声音。
光影jā错。
你又犯什么病?
周斯越声音不轻不重,但在这儿寂静的教室里,嗓音格外冷清。
丁羡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笔袋拉了一半,整个人僵在原地,周围同学齐刷刷回头,几十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低声解释:我午休给你们俩腾空间,这样你教起来方便点儿。
周斯越靠在椅背上讥讽地看着她,哼笑一声:瞧把你体贴的。
丁羡充耳不闻,索xng不理他,继续低头收拾,冲那女生笑了下,我马上好。
女生懵懵懂懂:哦,真要换吗?
丁羡:换啊。
周斯越低头写题,头也不抬,毛茸茸的头发在太阳底下发着光,像一只温驯的猎犬。
换了就别回来了。
他说。
丁羡原本只打算换午休,她只是想换个清静的地方睡一会儿,被他这么一闹,抱着两本书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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