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珊背朝门口,这才摘了墨镜,浅深招来服务生就着桌上的推荐牌随便点了两杯咖啡。
浅深朝玥珊微微一笑:反正我们不是来品咖啡的,随便喝点没事吧?
玥珊没说什么,温顺地点了点头。她摘下墨镜后,浅深才发现她脸色很糟糕,即便用厚厚的粉底也难以遮掩那黯然的神色,可是她的那双眼睛却异常淡然。
上次你说我让谢铮封杀你,弄清楚没有?过了半晌对方没动静,浅深不想再跟她枯耗下去,凉凉开口。
玥珊无辜地摸了摸脸颊,:我不知道,我那天刚好去找谢总,刚好在门外听到他说到你的名字。
浅深凌厉地看向玥珊,轻笑道:有我的名字就是我做的了?那我告诉你,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养病,跟外界没什么联系,我梁浅深做过的事绝不会推卸,可没做过的我也绝不会承认。
梁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辛梓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所以,你的眼里容不下我。玥珊好像根本不想跟浅深在那件事上纠结,反倒挑起了另一个话头,不瞒你说,我确实喜欢他。他娶你的时候,我并不知qíng,否则我绝不会让他这么做。
浅深气涌心头,表面上维持的那最后一点笑意也悉数消失,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女人也逐渐收起那副温软可怜的样子,面色沉冷地看着浅深。
终于想要跟我摊牌了?
浅深放于膝上的指尖微微发凉,指腹沁出湿意,心头有些兴奋,可更多的是紧张。
玥珊柔柔地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其实,你也应该察觉到,辛梓娶你只不过是因为报复你。在男人心里,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我们都是女人,所以,我猜你还是对他有感qíng的,不然也不会嫁给他。可是,你这样真的会快乐吗?
咖啡上来,看了眼那滚烫的深棕色液体,浅深qáng忍住将它泼向对面那个贱人的念头。既然已经挑破,她也没必要继续伪装,浅深不屑一顾地反问:我快不快乐与你何gān?
你不在的那些年,都是我陪在他身边,我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从一名身无分文的穷大学生成长为现在的辛梓。也许我这么说你会不屑,可是,那些艰难困苦的日子,是我陪他走过的,而不是你。玥珊一字一句地说着,那嗓音珠圆玉润却透着股狠劲,好像在炫耀又似在哀怨。
梁浅深拿起咖啡杯,垂眸看着那液体晃了两晃,掩过心中的狂怒,尖刻地嘲讽道:我确实不屑,他若是真对你有意又怎会娶了我?不管他的动机如何,易小姐显然不是他心中第一位,还是易小姐自己会错了意?
玥珊对她这番讥讽一笑了之,却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眼中闪过刺目的锋芒:有件事恐怕梁小姐不知,辛梓是绝对不会放下我不管的。
不知为何,浅深心跳如雷,面色渐白,潜意识里不想去听她接下去的那番话,可是对面那两瓣红唇一刻不停地启阖,那似噬骨的话语一字不漏地钻入浅深的耳中: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当年他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我才满十九。我为了我的演艺事业奔波,他为了他的公司劳累,我们恰好同租一幢楼,便逐渐熟悉起来。不久之后,我签了一家小公司,也开始接拍些广告。而那时,辛梓正为他第一笔生意a心,对方不愿意跟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打jā道。我想帮他,便费尽心思见到了那个老板,得知那个人很喜欢看女模特跳艳舞,我忍下屈ǔ给他跳了一段。玥珊忽然闭上眼,嘴唇青白,眼角渗出泪来,然后梁小姐,正如你现在想到的,我被那人qáng了,他说只要我陪他一晚,他就把所有的工程都jā给辛梓。
手中的杯子应声落下,滚烫的咖啡飞溅满桌,顺着桌边滴洒在浅深白色的裤子上印下深浅不一的斑点。而她竟毫无知觉,气血凝滞在胸口,易玥珊的那番话令她如遭五雷轰顶,所有的心理建设轰然倒塌。
玥珊见梁浅深已是面无血色,继续说:梁小姐,你也知道辛梓是一个重qíng重义的人,既然他不会舍下我,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当断则断。你这么优秀,不怕找不到相爱之人,可我只有辛梓。
浅深眼前忽明忽暗,易玥珊流泪的嘴脸被歪曲得辨不出原形。她的指甲已经磕入血ò,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保下了最后一丝清明。她不可以在这里倒下,她怎么可以在这个女人面前落下风。
浅深qáng自镇定地说: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相信你?
玥珊纤细的手指拂过桌面上的纸巾,淡笑说:梁小姐,你信不信我,我无所谓,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事实而已,我只要辛梓相信便足够了。何况,比起你,我更关心他。你是否知道他公司最近的状况不佳,又是否知道他最近心qíng不好,你都不懂得关心他,又何必霸着他不放呢?
浅深刚要说什么,却被玥珊先抢一步: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也约了辛梓。
浅深一愣,这时门口的服务生唤了一声欢迎光临,辛梓从外面走了进来。与此同时,对面隐约传来抽泣声,浅深怔住,呆呆地看着玥珊不知何时已经调整出一幅潸然落泪,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
辛梓已经发现她们,大步走来,还未走近便已经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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