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若摊摊手,实话实说:还不是被董事会给气的,他们坚持说你不适合继承公司,会破坏公司形象。
哼。浅深冷笑,尖刻地说,我还不稀罕什么继承权呢,那帮老家伙就先开始跳脚。
苏致若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说:可是有传闻外婆已经立好遗嘱,要将公司大部分股权留给你,不然,董事会也不会那么大动静。
浅深心中一跳,眉头越皱越紧,外婆从来没跟她提起过要让她继承家业,更何况她对生意上的事根本没沾过手,以外婆的xng格怎么会让她这样一个外行人接管耗尽她一生心血的家族王国?
辛梓一边开车,一边默默地听着,豪门世家深似海,以浅深的xng格确实不适合与人勾心斗角,只是即使她自己不愿意,她的出身已是无法改变,注定要面对这一切。辛梓把着方向盘的手渐紧,他忽然觉得在这一场洪流中,有太多他们无法控制的事正要发生,或是已经发生。
车子稳稳地停在警局,浅深和辛梓打着伞跟在苏致若后面,苏致若独自淋着雨冲进去,一进门就有很多人上前跟他打招呼,看来这小子在这里混得很不错,一路上尽有人跟他勾肩搭背,高矮胖瘦一应俱全。不过,这时候苏致若都是稍微应付一下,然后继续带着浅深和辛梓往里走,直到在一扇门前停住。
门口有一个看管的人,他一见到苏致若立刻迎上来,满脸堆笑:qáng哥。
浅深一听这称呼吸进去的气差点就这么喷出来,苏致若立刻敏感地侧目瞪她一眼,嘴上依旧老大哥似地跟那个小伙子说:里头那死东西有没皮痒?
被qáng哥你整治过了,他还敢折腾吗?那小子一脸敬佩地回道,眼睛都在放光。
苏致若很拽地点了点头,用下巴指了指那门,说:打开来。
一瞬间,浅深的气息紧张起来,那种锐利得可以刺伤任何人的气场迅速将她包裹起来,辛梓握着她的手,感到她手心的温度渐凉,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要不要我先进去看看?
不用。浅深抬起头,直视前方,面色yīn冷,我必须自己面对,何况,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几个胆子。
屋子里起初很黑,苏致若刚进去就把灯打开,一下子明亮起来。这间审讯室不大,一眼就能把四面墙看尽,中间筑着铁栏杆,将两边隔开,铁栏后面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脸,瘦骨嶙峋,一身破旧的蓝色运动服,膝盖处已经磨得发白,鞋子掉了一只,他的两只手戴着手铐,手腕处隐有血痕,看来曾经挣扎得很激烈。
苏致若皱了皱眉,嫌恶地走上前敲了敲铁栏杆,冲那人吼道:喂,起来了
浅深看到那人慢慢抬起头,微张的眼睛似乎受不住日光灯的亮度又闭了起来,整张脸蜡áng蜡áng,病态得令人恶心。过了会,他总算睁开眼,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目光浑浊,望向浅深的时候,浅深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龌龊的蛆给粘上了。就是这个人,八年前站在她的旁边,目睹了所有的一切。
呵呵,呵呵一看到浅深,他的目光就没再移开过,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一笑,那脸颊上的ò全都皱在一起,像是一层死皮。
妈的,你笑个屁,再笑老子抽死你。浅深还没反应,苏致若已经爆发了。
那人根本没把苏致若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说:这不是梁大小姐么,呵呵,好久不见,你的模样可真是变得越来越销 魂了嘛
他的声音和电话里不同,可那种恶心滑腻的感觉没变,浅深的胃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可她依旧沉着脸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一旁辛梓听了那人嘴里吐出来的话,不轻易动怒的他觉得身体里有一种急剧膨胀的热气烧灼着他冷静的神经。
陈杰猥琐地舔了舔嘴唇,笑道:怎么样?照片还满意吗?
假的东西,有什么可看?浅深尽量控制自己的qíng绪,冷声说道。
哈哈哈,陈杰狂笑一气,不大的空间里尽是他变态的声音: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你在老大身下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表qíng
你闭嘴!苏致若拿出杀人的眼神盯着陈杰,龇牙咧嘴地吼过去。
浅深的脸色白了又白,身形虚晃了下,可她qáng自镇定地看着陈杰,扯出一抹鄙夷的笑容:我以为你早死了,没想到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既然你活着就应该好好珍惜自己这条贱命,而不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陈杰目光凶狠起来,yīn恻恻地笑了笑,油光光的发丝滑落下几根,我命大,没被你老爹搞死,可我这些年苟且偷生,一直不敢露面,我那过的叫日子么!可你算什么,我们就是玩了你又怎么样?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以为自己很了不得,很清高?呵,如果你不是摊上了这么个老爸,你还不是照样被我们玩死,你能像现在这样成为大律师吗?不过,即使是现在,你一辈子也别想脱掉被人玩过这个帽子!陈杰忽然又看向辛梓,嘲笑道,一个被人打,一个被人玩,你们这一对小夫妻倒也算是般配。
你胆敢这么放话,看来你的后台不小。辛梓镜片后的目光如一层薄冰,他不怒反笑,笑容可掬,却有种说不透的yīn寒,直刺骨髓。
浅深迅速转过头,辛梓悄悄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陈杰愣了下,蜡áng的脸如同枯槁的朽木,不一会儿又笑道:屁,我就是要搞死这三八,怎么样?
你是为了钱吗?看来那个人给了你不止五百万。辛梓走到他面前,眼神犀利,却依旧笑道,我们来做场jā易怎么样?
jā易?陈杰被辛梓出乎意料的行为弄得又一愣,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不似他的外表这般平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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