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黑的早,正屋门口有帘子,一放下来,屋子里都黑了,必须要点灯。
郑颂贤见云锦出去了,悄悄问,“娘子今日去赵家,有没有什么事情?”
刘悦薇笑,“就是吃吃喝喝,中间赵姑娘问了我盐引的事情,看那样子,赵家见我爹挣到了银子,眼红呢。”
郑颂贤诧异,“盐引岂是那么容易的,不是一般的大商人,知府大人也不能给。朝廷发盐引就是要找口碑好的大商家,给了这些小贩,万一他不卖盐,专门倒卖盐引,最后盐的价钱越炒越高,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就赵家的家底,要是没有人担保,是拿不到盐引的。”
刘悦薇笑,“可不就是,我就说我在家里是个小媳妇,如今每天战战兢兢服侍公婆和夫君,连吃什么饭都要禀报婆家,哪里敢问盐引的事儿。”
郑颂贤抬起了下巴,斜着眼睛看她,“哦,娘子每天战战兢兢服侍公婆和夫君?我怎么不晓得有这么回事。”
刘悦薇拿帕子捂嘴笑,“我答应了赵姑娘,等我生了儿子,在婆家站稳了脚跟,就帮她问问盐引的事儿。”
郑颂贤听她这么说,忽然伸手挠她的痒痒,“骗人精一个,你现在怎么生儿子……”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娘子莫急,暂时没有,以后三五个儿子都有的。”
刘悦薇呸了他一口,“要生你自己生去!”
郑颂贤蹭蹭她的脸,“我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呀,须得娘子协助我。”
刘悦薇在他肋下轻轻掐了一下,“别胡闹了,咱们去爹娘那里吃饭吧。今日让三哥和爹娘凭白做了回恶人,我得禀报一声娘,希望娘别生我的气。”
郑颂贤安慰她,“别怕,以前老家有人来,想请我爹帮一些不合适的忙,被爹严词拒绝。他们又让家里婆娘到我娘面前来告饶,我娘没法子,就装着很怕我爹的样子。我还记得,有个叔祖父,白占了人家的田地不想给银子,被人家告到县里衙门,他们就来找我爹,让我爹去说说,把案子撤了。”
刘悦薇好奇,“那爹答应了没?”
郑颂贤摸摸她的头发,“爹说,帮着去说可以,案子也可以撤了,但田地要还给人家,还要给一点安抚银子。叔祖父不同意,说他被人告到衙门,平白丢了脸面,田地就算给他丢脸的补偿。”
刘悦薇顿时狠狠呸了一口,“不要脸,占人家的东西,还让人家赔他!”刘悦薇两辈子加起来,最痛恨那种强占人家家产的人。
郑颂贤见她生气,连忙在她后背拍了拍,“爹听见叔祖父这样说,气得要命,立刻写了一封信给老家县太爷,让县太爷务必法办。叔祖父被抓了起来,顿时老实多了。他家里人来求,说只要能把叔祖父放出来,田地还回去。爹不肯,说不仅要还田地,还要赔偿人家的损失。叔祖父家里人舍不得银子,就来缠我娘。我娘被缠的没办法,求我爹一起做了场戏。我爹当着老家人的面把我娘骂哭了,那些人也就讪讪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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