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试试,那么我问你。”许言抬起头,慢慢地说,“试的结果你还满意吗,看我没尊严地为你鞍前马后四年,就差跪在你面前了,你满意了吗?”
“许言……”沈植痛苦得近乎嘶哑,“求你别这么说……”
“恶不恶心啊,沈植?”许言望着他,虽然看不清,可那张脸他多熟悉,不用开灯就能描摹得一丝不差。他问,“跟我一起吃饭睡觉接吻上床,你是不是一直感觉恶心透了啊?是不是觉得我跟阴沟里的虫子一样又脏又可怜?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想到我给你下药,不会想吐吗?”
“一定很想吧?”他又笑起来,眼里却滚出大滴大滴的泪,“不然你也不可能那么对我。”
他看见沈植朝自己走了几步,又站定,几秒过后哽咽着说:“许言,我从来没那么想过,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沈植哭,许言抹了一下眼睛,嘲讽地问:“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人是我。”
“我他妈全心全意对你,结果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东西。”许言终于忍不住泄出哭腔,“你误会我,没关系,是我倒霉,我认了。”
“可你为什么还说要跟我试试,为什么要拿冷暴力报复我?四年,整整四年!我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人?!”
“因为你觉得是我给你下了药,所以就把我当垃圾是吗!”许言哭着,失控地嘶声问他,“到头来你说喜欢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是不是觉得你在宽恕我,我是不是该给你磕头感谢你原谅我爱上我啊?!”
没有边缘,没有临界点,许言已经完全站在崩溃的中心,他不想和沈植好聚好散,却也不曾预料会走到这样难看的地步。他宁愿沈植冷漠到底,也不能接受原来自己的真心在对方眼里从一开始就是龌龊的、丑陋的。
“许言……”沈植走过来,拉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的错。”
许言却不说话了,浑身哆嗦着,眼泪顺着两人相贴的脸颊往下流,流进沈植的脖颈间。沈植按住他的背,不断地道歉:“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言言。”
言言,又是这两个字。
许言的脑袋痛似欲裂,从四年前那晚起,从他知道这个称呼的真相起,这两个字一直一直折磨着他,他竭尽所能地躲避,不愿面对,因为对他来说过于屈辱。以至于就算沈植现在叫的真的是他,也会让他产生痛苦的应激反应,他以为自己已经百炼成钢,但原来沈植永远能让他迅速一败涂地。
他终于站不住,两腿一软往下跌,好像哪里疼得厉害,哭着说:“沈植,你他妈别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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