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什么?”明行女皇的话尚且没有说完,便被殿外缓步走来的女君打断。
来人身着一袭正红麒麟补子官服,其上绣以圆径五寸的大独科花,花朵繁复,此类朝服整个金凤王朝只有一人能穿戴,便是前任女皇御笔亲赐的超一品异姓王旌寰。
来人从躬身而立的朝臣之间,一步一缓的走至殿前。
他朝明行女皇弯腰行礼,因了前任女皇御口亲赐,镇南王旌寰免跪拜之礼。是以她仅仅只是弯了弯腰,便直起了身。
她抬头,看似不经意的与龙椅之上年幼女皇对视了一眼,似笑非笑:“帝君三思,臣一心效主。为朝廷鞠躬尽瘁,前些时日受敌人埋伏,险象环生。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快马加鞭赶回金陵城中,却不料上京流言蜚语,污蔑臣女儿身份也就罢,竟辱臣霍乱超纲。”
“帝君万万不能听镇南王一面之词,坊间虽是流言,却也不会空穴来风。镇南王及冠多年,尚不成亲,本就惹人非议,往日更是不近男色……”宣平侯出列,垂首驳道。
旌寰侧头,厉眸落在宣平侯魏东来那张老脸上,他慢条斯理弯唇:“宣平侯慎言!倘若尔等今日冤枉于我,想来帝君自会为我做主。”
她说完,冲着明行女皇,勾唇笑道:“官员乱嚼是非,听信谣言,据律令当革除官职。可念在宣平侯乃将门之后,这一等候的头衔该降上一降,帝君,您说我所言可否?”
明行女皇点头,摸了摸怀中的飞鸽传书。
大哥哥昨日来信,提前对她提了镇南王今日回朝之事,她今日只需看戏便是。
“镇南王说的是。但侯君并不是捕风捉影之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遭人冤枉,可有证据呈上?”
旌寰丰唇轻启,气定神闲:“有。”
他从怀中掏了掏,将一沓信件并一本书策递给明行女皇身边的内侍,厉色的蓝眸扫了一眼朝中神色各异的官员。
缓声解释道:“臣派人连夜彻查断碑之事,却没料想意外得到这样一本出入皇陵的记录案册。三年前,京兆府伊掌管皇陵,以皇陵年老需修缮为由,数次休憩墓碑。臣觉蹊跷,派人跟踪京兆府尹,竟于她府内书房中,得来这样一沓通敌卖国信件。”
“原来,她与北戎大皇女早有来往。如今仔细想来,三年前,长帝卿西山坠马之时,马场亦是由她看管。后又因其嫡长女故作被帝卿调戏,迫的您将长帝卿贬黜为庶人。如今她以一子虚乌有断碑之事儿,将臣推至死地。倘若此番计谋成功。便是……”
旌寰顿了顿,扫了一眼众人,丰唇微抿,心有余悸继续道“便是毁了您身边的左膀右臂。”
此番话说完,原本嘈杂的朝堂内鸦雀无声。
明行女皇拿着案册与信件,胡乱翻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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