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眼前的男子有种莫名的温柔与怜惜, 说不上是否与人间情爱相关。却源于脑海中翻涌碎片,亦源于顺从心底的声音。
本是想娶他的,倘若他愿,娶回来, 她许能知道自己曾经失去的是什么?
可他不愿,娶他便做不得真。
那日贾子云带她去戏园子里,看了一出戏。
戏文里唱:晓风干,泪痕残,一杯愁绪, 愁满腹, 错错错。
戏子在戏台正中声情并茂垂泪, 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长宁神色便有些恍惚。
她三辈子为人,未曾尝过被拒绝的滋味, 却原来凡人间的悲欢离愁, 应肝肠寸断、茶饭不思。
可是她……没有!
不可否认, 心底所有的异样, 皆是因为对上裴元绍那双含情的墨眸, 抱了他的身子,情因此而生,却无处安放。
大抵是不太爱!
不见亦不想,没有撕心裂肺的悲喜,亦无惆怅满肚的思念。
分别的这些时日,记忆中的碎片便消失了, 只要不遇见,心底莫名的酸意一丝未留。
她不通情爱,可大抵也明白,自己莫名对他生出的怜惜因何而来。
好在那日他是拒绝的,否则……她对他岂能公平?
裴子渊的一生,应是极为苦的。他以一男儿身在朝堂中摸爬打滚,所为皆是为了朝廷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那日要了他的身子,她便写了信快马加鞭交给贾师,她要知道他的所有。
信件一来一回,几日前方到她的手中。
贾师的回信是厚厚一沓宣纸,最终评语为:惶惶高宗业,一人撑天下。
高宗指代明行女皇,一人便是裴子渊。
贾师说,倘若帝卿为一女子,便是千古一帝君。可他身而为男……这一生注定天下人负他!裴家王朝负他。
柳长宁看完他所有的隐忍与背负,便知自己错了,茫茫人间于他是刺骨凉。
娶他,便要真心爱他。容他所有!
而她至今不明人间情爱……他亦心有所属。
疏离便是更好的对待!
“放开!”她的声音极淡,听不出多大情绪,茶色的眸子内没有那日的温柔,惊讶过后,只剩淡淡的疏离。
细腰上的手指停止哆嗦,随着她话落,反而扣的更紧。
柳长宁眉目已是隆成了一座山丘,抬眸细细打量眼前男子,半月未见,他似乎清减了不少,脸颊消瘦,桃花眼凸显。有情亦无情,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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