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态让纪乔放下点心来，今早公交车上的四十来分钟，纪乔一半时间用来发呆，另一半时间就在考虑该用什么样的状态来面对江潇。
江潇对他而言无疑是很重要的。
这种重要还和程煜那种类似于兄弟可以打趣玩闹的关系还不太一样，毫不夸张地说，虽然才认识短短几个月，但江潇是唯一那个他可以彻底放下所有包袱来交心的人。
教室后头的饮水机正在“嗡嗡嗡”地制热，纪乔回了声早坐下后，先把空水杯从抽屉来拿出来立在桌角，又低头去找数学作业。
然而被冻麻的手指有些僵硬，只听“啪嗒”一声，另外几本也被连着带出来，散着摔到了地上。
纪乔抿了抿嘴，后撤开椅子弯腰去捡，指尖却忽然和另一只手的指尖碰到了一起。
温热的触感分明，在冰凉的手背上掀起一阵麻意，他不觉一怔，可还没得及说什么，手背却整个被人抓住了。
“手怎么这么凉。”江潇的眉心处皱起一个川字，语气是郑重其事的严肃，“很冷么？”
“”纪乔说，“还好，外面风有点大就是。”
“等会就热了。”
江潇却没接那话，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另一只手也给我。”
纪乔顿了顿，不知道江潇要干什么，想了片刻后还是把左手也伸了过去：“怎么了？”
“这只也这么冰。”江潇碰了碰他的手背，而后蓦地用掌心合住了他的双手。
两个人交握的手被课桌挡住，喧闹的教室里没有人注意到。
“帮你暖一下。”江潇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往右手上哈了一口气，又重新覆了下来，包住他的手指轻轻摩擦，完完整整地把他的手握在了手心，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
四只手就这么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热度泛起，也带出了轻微的电流。纪乔喉结微动，视线突然就无处安放了。
进入十二月底，低温限制了出行，晚上十点以后大街上就看不见什么人了，商铺冷冷清清，玻璃门每次被推开，都会带起一阵清冽的寒气。
纪乔照例结束一天的兼职，最近天气冷，冯哥也不为难他们，只要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能下班，比起以往灵活了不少。
只是这天送货的单子出了点问题，纪乔费了点时间才核对确认好正确的数目。这一来二去的，等全部忙完，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按顺序锁好仓库、大门和最外头的卷帘门，把钥匙收进进书包，手捂在口袋里往公交车站台走。
下午的时候下了一点雨，街面上的水还没完全干透，夜幕沉沉地压下来，显得两排路灯孤零零又昏暗。一个个浅水洼倒映出纪乔的鞋，迎面的冷风刺骨，他把领口拉到最高，微微遮住下巴。
这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晚上，可余光中却忽然闯入一抹熟悉的身影。纪乔猛地抬眸，看见路的尽头，那辆全黑的机车，还有跨坐在上面的江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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