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祝岚一边拆包装盒一边义正言辞地回道,“我遵纪守法没在市内飙车,出事了也没喊交警来对你这种马路上乱跑的进行批评教育,还一句废话没有带你去了医院,不应该谢?”
“……你非要带我去医院,不是因为以为我是碰瓷的吗?”纪行没被这一通忽悠绕进去,精准发问。
祝岚:“……”
“所以当时干脆把那两千块钱给我了多好。”纪行道。
祝岚突然发现这孩子口才还蛮好,一时间也不知该是好气还是好笑:“给你两千块?然后你转头就去网吧包一个月的夜?”
纪行抿了抿唇。
“我怎么知道?”祝岚看到面前人的小动作,眉梢一挑,“小朋友,你身上穿的还是昨天下午我在楼道里看见你穿的那一身,满身的烟味儿风都吹不散,连件外套都没有,兜里除了烟,撑死了就几声钢镚儿叮铃咣啷响——你当我傻啊?不睡网吧你睡哪儿?别告诉我你昨晚待在桥洞底下数星星。”
这话说的可谓十分直白、十分不留情面。
叛逆少年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听到了昨天我和我妈吵架吧。”
祝岚没想到纪行突然提起这个,顿了一顿。
他昨天整理屋子整理得烦了,原本是想去楼道里透口新鲜气儿,可刚进楼道没多久,烟还没来得及点燃一根,就听到楼上人家“乒呤乓啷”摔东西的声音。
祝岚不喜欢多管闲事,更不想掺和进这种家长里短里头。他虽然在这儿买了房,却不会在这儿常住,过不了多久就会搬进俱乐部基地里。这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落脚点,邻居家有几口人、家庭关系是好是坏,跟他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它要来的时候,通常是不讲任何道理的。
——譬如谁也想不到,隔天他就把纪行捡回了家里。
祝岚看着纪行,半晌道:“……抱歉,楼道里隔音着实没那么好。”
纪行手里拿着祝岚塞过来的一双筷子,没说话,那两支细细长长的竹筷在手上转了良久,都快转出花儿来了,方才抬头。
少年人身上总是自带有一种锐利的气质,在与人直接对视的时候尤其明显,此时纪行看着祝岚,那双漆黑的眸子奇异地混合着明亮与深邃,几乎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坦荡。
纪行开口:“没什么好抱歉的。”
“我不想去上学,就吵这个。”
“我也的确不是什么好学生,从昨天到今天我是一直都待在网吧,今天中午出来是想出来吃饭。”
“刚好就撞见你了。”
祝岚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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