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从姜昀祺书包移到那折得四四方方的毛衣,心底这几日盘桓着的想法让裴玥脸色不是很好,开口语气也变了:“裴辙,我现在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打算什么。”
“我原先以为,你对这个亲手救回来的孩子有怜悯,有同情。养在身边,以后供他上大学找工作。我不是不赞成,但你自己也要成家——你走什么?”
裴辙头疼,没回头,想了想说:“我去看看昀祺。”
每次说到他的感情问题,裴玥的开场白除了开头的“我原先以为”这几个字,后面几乎一模一样。
“闻措和我说,七年来,你一直和警方的人有联系。”裴玥深吸口气,嗓音很低。
裴辙停下脚步。
“七年。你还没从重症监护出来的时候。生死未卜的时候。你就开始计划了。”
裴玥似乎想说这些话很久了,以至于最后几个字从嗓子里出来的时候,语调都在颤抖。
“你放心。多余的闻措也不敢和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裴辙转身,注视裴玥没有开口,脸色沉静,似乎裴玥说的话和往常一样。
“从遂浒将这孩子救回来,你昏迷了整整两周。身上三处枪伤,十几处刀伤,重伤加感染……还有那一刀,闻措说,只要那一刀倾斜一点——我都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
“姐。我现在没事了。”
裴玥皱眉看着裴辙,目光复杂。
似乎经历过那场人间炼狱后,眼前的这个裴辙与“弟弟裴辙”之间就有些不一样了。
“那时很多事情我都被你蒙在鼓里。”
“你突然决定退役我当然很开心。后来姜昀祺受伤昏迷三年,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你又突然说要领养,我也觉得没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不想这个孩子和我们一样,在福利院长大。”
“后来,我从闻措那里知道姜昀祺对你做了什么。”
“我怎么都对他喜欢不起来。我处处防备——这些你都知道。”
“可我也越来越担心,我担心一旦姜昀祺想起来,是你让他家破人亡——”
“姐。”裴辙神色毫无变化,眉头都没动一下,望着裴玥的目光异常冷静,甚至有些无动于衷。
“现在,又有一个可能。”
裴玥深吸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眼里全是难以置信。
“闻措和我说你跟警方一直有联系……我就在想——我想了很久。我想起姜昀祺重伤被救回来在病床上口口声声念着的那个人的名字。”
“姜正河……他一直没被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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