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不提的。”
姜昀祺没什么气势,但还是要说:“你怎么这样。雯雯又不是没人要,又不是不做作业就会被送到别人家——”
裴辙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后悔,赶紧截住:“卷子呢?裴哥没找到,昀祺过来帮哥找下”,说完,神情格外正派地看着站几步远想说又因为裴辙打断忍着不说的姜昀祺。
无赖!
姜昀祺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无论如何都与裴辙无关的词。
但就是无赖。
姜昀祺抿着嘴走过去从书包里抽出卷子。
三门里两门不及格这下也无端有了底气。
裴辙莫名不好说什么,卷子摊开来,神情端正,乖乖给人签字。
雪还在下,这个时候已经很大了。从窗外望出去,能看到连成片的雪花。窗棱底下发出簌簌的落雪声,还有渐渐的风声。
台灯照在裴辙一侧脸庞,握着笔的手指节修长,宽阔手背到结实腕骨的线条极为好看。
也许是工作原因,需要裴辙签字的场合不在少数。所以当他稍稍低头,视线停留在一处签字的时候,上位者特有的从容沉着与不可冒犯会不经意显露出来。
签完及格的,裴辙认真查看姜昀祺剩下两门不及格的卷子,眉头一会拧起,一会又松开,神情一瞬无奈,接着就有极淡的笑意挂在嘴角。
抬头瞧姜昀祺,是想说点什么的。训两句,或是像刚才在客厅,讲一点道理问一点理由,但对上姜昀祺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目光,裴辙最后什么都没说,重新拿起笔,在卷头分数旁签上自己名字。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姜昀祺想起高一那会,也是一个很早就下雪的冬天。裴辙很忙,一个月都没回来。中途通过几次电话,没说几句就被操着乱七八糟语言的人叫走。后来他着凉生病,在医院躺了一星期,情况时好时坏,这个时候裴辙回来了,直接到的医院,衣服都没换。后来还是宋姨送来了换洗衣物。
他那时没睡醒,药物作用,即使醒了也是半梦半困,真正有点清晰的意识,是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
睁眼就看到裴辙伏案在一张对折起来的小方块纸上写东西。
姜昀祺先是有点高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见到裴辙自然而然就开心。
后来就有点好奇裴辙在写什么。一开始以为是裴辙工作上的事,毕竟裴辙一直很忙,这次回来估计也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于是姜昀祺一眨不眨看了好一会,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裴辙写好面前的纸,拿起一旁的贺卡装进去。
姜昀祺想起来了。
因为是上学以来第一次住院,情况还有点严重,班主任发动全班同学给他写祝福贺卡。送来的时候,姜昀祺依旧在昏睡,是宋姨后来一张张拿给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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