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可能还有点不一样。”
沈闻霁说,“但现在一样了。”
岑意的反应果然没有令人失望。有些问题,他比所谓的成年人看得更加透彻。甚至在对赵蔓并不了解的情况下,点出了更关键的部分。
因为问题的重心,从来都不在赵蔓身上。
为了亲人家属的安危而放弃舞台,逻辑简单而合理,可她的精神状态和处境安全大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并不是一定要与舞台锁死反应。南获的愿望也从来都不是谁一定要站在舞台上谁一定不能,只是希望各得其所而已。说是因为愧疚才放弃舞台,过分懦弱。
他只是把种种故障当成理由,借此在逃避舞台。
那是他曾生命般热爱,如今却令他想要逃避的舞台。
无论多大的场地,每一次孑然而立,站在灯光下正中央,身边的空位从来无人填补的舞台。
如果南获在看,会不会一直都在笑他?
笑他没有独自一人再站在舞台上的勇气。每一次关口被问起舞台规划,像是决绝般说“不重要了”,心里都会跟上一句“真的不重要了吗”。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太久了。
“我只能是试试,很久没做过现场了可能会生疏。”
沈闻霁漫无目的地翻着稿子,短短几页翻来覆去地看,假装无事地打预防针,“也可能会拉低你们小组的成绩,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说就是一定会做出成绩了。
岑意反而放心:“我就知道!”
今天他来领导排练,虽然已经一起工作了半天,可总觉下一句就会是“我只是来指导监督,不参与最终舞台”。
直到这一句,心才落到了实处。
那个几乎不可能的梦想正在渐渐变成现实。
“你?”沈闻霁含笑摇头,“你给我拨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吧。”
这个看起来心思简单的孩子,其实远比他以为的要敏锐细腻得多。
小班课离去前赠予他吉他拨片时,岑意郑重地问过他一句,你喜欢吗。
如今才听得明白,或者应该说是,你还喜欢吗。
舞台。
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沈闻霁给出了这些年来唯一一次由衷于心的真实答案。
——很喜欢。
平平无奇套话小天才罢了。
“我就是心里先有个底。要不是你真的说了喜欢,没准我就不敢跟你讲昨晚那些话了。”话说到这一步,岑意放了心,也才能放开了吐槽两句,“昨晚你又是那个反应!我可是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以为你要跟我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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