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地方,搬走时也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吗。
沈闻霁看向那面巨大的背景墙,被粉刷干净的墙面底下曾经被他糟糕的涂鸦布满,如今也已经变成空落落的纯白。
像是一切都结束了,又像是一切正要开始的隐喻。
他忽地想到什么,起身走到墙根前蹲下。
并不是全然迷茫的空白。要靠近了才看得到那只小小的眼睛,浅淡的蔚蓝色,让人想到天空或海洋的纯净广阔。在大片空荡荡的背景里独一无二地存在着,又像无边荒野上唯一的花朵,倔强地焕发生机。
他额头抵着墙注视许久,轻轻抚摸墙上唯一的画,又抬手摸了下脸颊,莫名笑起来。
是那样的人啊。
写了那么多年的歌,却找不到字句来组合成一首像样的歌来形容他。没有字句能形容他。
只有在心里想到的时候,能准确又清晰地定位出他的模样,无法描述,只能感慨
是那样的人啊。
如此的感受如果说给他知道,一定会骄傲得把尾巴翘上天去了。
沈闻霁想,那个样子的岑意他明明已经见过很多次,怎么现在想到时,心情还是会和第一次见到一样。想一直都能看下去,想能立刻再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指尖轻触墙面上那一抹蔚蓝,认命般叹了口气,轻声问:“我有这么喜欢你吗”
却更像是句自言自语
我这么喜欢你了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次想到这,他都会觉得“这已经是喜欢了吧”。而等下一次再想到时,又总会在之前的基础上更叠加一层,想“啊,原来这样才算是喜欢”。
一层层地叠加到现在,好像不会有尽头。
所谓的“理智”,也是因为这个吗?
沈闻霁衡量不出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他,以后还会有多喜欢他。
只知道每一次念及“岑意”这个名字,唇齿间都是甜味。
回到沙发再躺下时,他从手机里找出保存的音频文件,列表中挑出编号“0611”的一段循环播放。
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连绵而规律,环绕在身边,像要把他一同带入美梦。
沈闻霁渐渐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得到了一段短暂却安稳的睡眠。
他们没有等到天亮。不知道家附近还有没有人监视跟踪,沈闻霁选了平常人们最疲惫,容易放松警惕的凌晨四点,带着只巨大的行李箱装车出发,离开这片生活了七年的地方,驶向新的目的地。
留在身后是无边的黑夜。街道寂静,路灯同星辉一般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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