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藤显然已经想到了,沈银灯听到她愤怒的喝声:秦放!
紧接着就是重物坠地和秦放痛呼的声音,沈银灯心头一紧,几步进了内dòng,一般来讲,妖怪失去妖力之后,若还想负隅顽抗,会现出原身,原身的力量总比人身更大些司藤果然已经在逐步现身了,她的面色极其愤怒,人在石壁边上站着,一条藤臂伸出足有几米长,藤臂的末梢正死死掐住倒在地上的秦放的咽喉,秦放满脸赤红,挣扎着蜷缩身体,被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银灯暗叫遗憾,她想起当日为敷衍苍鸿观主,在内dòng装了矢箭机关,司藤如能再往边上移那么几米就好了
司藤看着沈银灯冷笑:我真是好奇,沈小姐什么时候和秦放暗通了款曲,他居然为你做事,既然今日跟沈小姐的一战不可避免,开始之前,咱们也效法古人,开个荤腥祭个旗啊。
说到这,脸上戾气顿现,藤臂上举,扼住秦放的咽喉生生把他举离了地面,秦放双目爆红,两手死死去抓咽喉处的藤索,嘶声叫沈银灯的名字:沈小姐,你答应救我的,我知道司藤的秘密
司藤大怒:休想!
她臂上用力,眼见迟一迟秦放的脖子就要被扭断,沈银灯再无犹疑,身周黑气骤显,迅速绞成一股雾藤,瞬间盘蛇般绕住司藤藤臂,司藤似乎还想硬撑,但只是下一秒便已经受不住,惨叫一声,藤臂迅速回缩成人身,但见一条纤细白皙手臂之上,尽是金钱大小的火泡烫斑。
她这里藤臂回缩,秦放瞬间得脱,重重从半空跌落地上。
司藤痛嘘着倚住石壁坐倒,沈银灯盯住她看:怎么样,司藤小姐,我赤伞的毒,还受用吧?这毒先伤你手臂,然后从经脉进入全身,不消一时三刻,你就会全身溃烂,和藤杀一样,除非我死,否则是解不了的,哦对了
说到这,她像是想起什么,又含笑看秦放:司藤一死,藤杀可解,恭喜你了
秦放却似是极大恐怖,手撑着地往后缩:沈小姐,你你也是妖怪
秦放这退的方向其实奇怪,一般而言,人受到威胁,只会张惶着往后缩,他却是生生在沈银灯面前转了个向,沈银灯一时也没有多想,只是缓步趋向他:你怕我吗?
秦放嗫嚅道:我我不知道
他看向沈银灯,目光忽然又有些迷离:你是妖怪,但我不害怕你,沈小姐,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你长的,很像陈宛
他忽然有些恍惚,伸手去搂沈银灯的腰,沈银灯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权宜之下,还是没有拒绝,秦放颤抖着站起来,脚下不稳,几度踉跄,沈银灯扶着他走,柔声说了句:小心啊。
她jīng力在秦放身上,却也没有疏忽司藤,司藤受伤之后,似乎想撑着墙壁站起来,但几度摔倒踉跄,最后一次坐倒的位置,居然是在矢箭的se处了,沈银灯冷冷盯住她,唇角掠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心里想着:你要站起来才更好。
司藤果然站起来了,她吃力地扶着墙壁,面上居然讥诮不减,死到临头还在激怒她:如此小鸟依人柔qíng款款,想必赤伞是转了女身了?日后同秦放琴瑟和鸣开枝散叶,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啊
沈银灯盯着司藤的眼睛,柔声说了句:你该去死了。
目光视处,那藏在石壁边缘与山石几乎同色的机关动针骤然咔哒转了一格。
秦放闪开!
司藤怎么会突然出言示警?秦放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狠狠将她往后一推?身后破空有声,沈银灯思绪还没来得及转到那一处,尖利的矢箭已经从背后透体而出,势头巨大,将她整个身子带向地面,秦放就着地面急滚,两根箭头蹭蹭穿透他臂边钉住地下,沈银灯的身子像个三角形的斜边串在矢箭之上,她心知不妙,正想运妖力逃脱,身体内传来蚀心一样的剧痛。
她和司藤不同,她是有妖力的,观音水对司藤无害,但是对她
沈银灯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脸因为剧痛而扭曲狰狞,居然现出男人的形貌,秦放挣扎着想要避开,但是一来刚刚已经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二来箭头穿破皮ò,带着衣服钉地,一时动弹不得,听到司藤问受伤了吗,忍痛答了句还好。
司藤也没力气了,听到秦放的回答之后,长吁一口气,软软倚着石壁瘫坐下来。
手臂上的火泡烫斑没有再蔓延,甚至有恢复的迹象了,是因为沈银灯再也没法掀起风làng了吗?
这场大战,突然间消声偃息。
山dòng里分外安静,隐隐地传来外dòng的声音,不知道是苍鸿观主还是张少华真人在说:小心啊,往上爬,别松手啊
又有众人的惊叫声,夹杂着长声惨呼,轰一声重物坠地。
也许是有谁摔下去死了,但是每个人都jīng疲力尽,那头的惨烈,在这里,只是一抹若有若无的背景音。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银灯嘿嘿gān笑起来。
她的身边蕴了好大一滩血,血ò开始萎缩,皮肤慢慢贴向骨头,如果说之前非男非女,好歹还算个女相,现在则是完全分不清男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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