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也信?
白英盯着她的眼睛:我信。如果他不照做
她的声音忽然多了几分冷意:如果他不照做,我就不嫁。他不是想要丘山的钱吗?为了钱,他也得让我如愿。我不会丢妖的脸,我会风风光光明媒正娶,到他身边之后,日夜厮守,还怕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吗?
司藤的笑渐渐冷下来:那就是说,没得谈了?
必须承认,在来见白英之前,她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和杀念,她相信,白英也是一样的。
武力,从来就是为谈判失败准备的。
***
司藤笑着看秦放:那个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被白英给杀了。
哪怕到现在,我也依然想不通,我心无杂念,抛却不属于妖的人类感qíng,一心一意做妖,想拉白英回头,于qíng于理,我都应该是赢的那一个,为什么,老天选的是她?
她用了个选字,秦放想起她刚刚讲过的话。
分体时,没有绝对的等同和势均力敌,看似都只是一半,一定会有一方更qáng一些。
到底哪一方更qáng,事先谁也不知道,说是老天选的也无可厚非,但是,老天选择的标准是什么呢?
秦放跟司藤有着一样的困惑: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应该是司藤更qáng,说白了,她是为妖正统,而白英爱上邵琰宽,还异想天开要生什么孩子,等同叛逆,有头无脑,为了个不值得的男人不惜杀死司藤,为什么,反而是白英更qáng呢?
不过,在颜福瑞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个事:白英qáng就白英qáng呗,这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跟有人天生漂亮有人天生丑陋,这就是命,司藤小姐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他急于了解接下来的事:司藤小姐,那后来呢?
***
后来?
后来的事qíng她没有亲见,不过,心中已经有了大体清晰的轮廓,部分来自贾桂芝的讲述和黑长条箱里白英的那封信,部分由这些日子零零碎碎发现的残片拼接而成。
那天晚上,贾桂芝的太爷贾三,一个普普通通的áng包车夫,yīn差阳错出现在倒闭了的华美纺织厂,糊里糊涂推开了车间的大门。
眼前所见让他魂飞魄散,拼尽全力想逃出去的时候,大门砰的闭合。
蹬,蹬,蹬
高跟鞋的足音在他面前停住,贾三吓的身子抖成了筛,磕头如捣蒜,白英问他:想活吗?
贾三上下牙关抖的厉害,连说了好几个想,发音都怪异地难以分辨,再然后,他忽然觉得背上像是有蚁虫在蠕动,横过脖颈,慢慢爬上了脸颊,在白英面前,他不敢伸手去拍,痒到难耐时,那游丝一样的玩意,忽然刺溜一下,从他的鼻孔中窜了进去。
接下来,如同道士王乾坤一样,贾三领教到了藤杀的威力,他痉挛着在地上爬,眼前金星乱晃,耳畔却始终清晰地响着嘀嗒嘀嗒的滴血声。
白英说:如果你听话的话,以后就用不着受这个罪了。
她吩咐贾三把那具滴gān了血的尸体带走,北方在打仗,不安全,南方兵荒马乱的,也不稳当,大西南不让去,要求往西北走,越是地广人稀越好,她说:听说西北有异族人,异族人好,不会对汉人的事qíng问东问西,你到了之后,在那住下来,然后写一封信,告诉我你的地址。
她说了个收信的地址,要贾三务必记住,说到收信人时,犹豫了很久,才说:就寄给我,白英,白小姐。
贾三抖抖索索的:白小姐,我不识字啊。
白英说:只是写个地址,找个会写字的人代笔就行了。不过
她的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你不能搬家,我这里的事qíng都了了之后,会给你写一封信,也许是三五年后,也许是六七年后,耐心点,一定会等到的。
这封信,你不能找人念,只能你一个人看,你自己学着认字,认会了再读,早读晚读没什么分别。我要说的话,要你做的事,都在信里。我也不怕你有异心,要是想一家门死绝,尽管试试。
又说:那具尸首,好好安葬,葬在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越偏僻越好。来日,我还用得到。
贾三抖的更厉害了。
他在纺织厂的废布堆里找了布,把那具尸首包好,蜷缩着塞进自己的áng包车座,一路拉车回家,双腿软的没有力气。
回到家,先藏好尸体,老婆搜他的钱袋子,见没挣到几个钱,脸色沉的像yīn天,骂他áng汤又灌多了不行正事,他盯着老婆上下开合的嘴,说了句:咱们得搬家,去大西北。
说完了一头栽倒,像是先前的酒劲又上了头,怎么摇怎么晃都弄不醒,第二天一早,他旧话重提,老婆这才发觉原来他说的不是胡话,登时炸了锅,一哭二闹三上吊,碟子碗摔了不下十个,贾三有些后悔。
就在这个时候,儿子忽然说了句:阿大,昨天你睡着了,有个长长的东西从你鼻子里爬出来,我凑上去看,嗖一下钻到我耳朵里了,痒的很呢,不过早上起来,又不痒了,也不知我眼花,还是做梦。
藤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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