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水。”
底下交头接耳不停,显然都懂了盛明安的实验的价值,他们以为今天的讲座内容到此为止,正准备举手提出问题,却见盛明安拿出手机打下一行字。
他低着头对教室内众人说道:“现在为你们直播实验室里正在进行的超导实验,方便你们了解。”
言罢,实验室里接收到信息的陈惊璆按要求进行超导实验操作,多媒体同步实验室光屏实验结果,过程和数据一览无余。
阶梯教室这时有人举起手机录屏,而盛明安退到一边观看此前已经重复看过上万遍的实验,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快得他无法捕捉。
几天实验下来,陈惊璆熟知超导实验的每个步骤,他全程只在镜头前露出双手,那双修长的手有条不紊的操作机器,动作行云流水,不自觉也吸引了某些人的目光。
不过他们很快就被超导实验过程吸引注意力。
语言的讲解终究比不上亲眼所见的震撼,视频中的三能级粒子在激光照射下发生一次又一次的能量跃迁,探测器忠实的记录了每一次跃迁。
原来的记录不断被刷新,频率接近无穷小,数值越庞大,能够得出的有效预警时间越来越难被捕捉。
“方案很简单,但构思很强。”
“确实,实验操作不难,难的是打通关键的灵光。”
“牛掰!感谢这个华国学者,我这学期论文有方向了。”
“…”
底下窃窃私语,发出对盛明安的中肯的评价。
此时到这一步,超导实验结束,来听讲座的物理学者们率先反应过来:“请问这个实验是否足以支撑量子轨迹理论的预测在量子跃迁渐进性的正确性和可用性?”
“是不是真的可以对量子发生跃迁行为之前进行预测?你想过怎么预测吗?你是否已经标记到预警信号?”
“请问——”
教室内的物理学者争先恐后举手提问。
盛明安没说话,仰头盯着光屏,他正试图捕捉那道飞跃而过的白光。
他看见那道白光里全是连续一个多月来的实验碎片,那些碎片组成了完整的方案,他想找出到底哪个环节出错。
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他的方案应该没错,应该是哪个环节、哪个不起眼的地方没有被注意到,或许是引力场方程解出了错?又或者是全息对偶描述?又或者是某个数值的问题?
他听不见丹尼尔、艾哈迈德等人的说话声,眼睛所见是光、是移动的方程和数字,是在重建和坍塌的时空,耳朵所听到的声音是粒子接近无声而剧烈的高速碰撞,脑子里都是方案从头到尾的全过程。
他想到1920的柏林,寒冷的冬天和灰色的街道,铁似的树木和温暖的房间,壁炉里的火在燃烧,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人和另一名衣着干净的中年男人经过连日讨论,终于在黑板上写下的带负宇宙学常数引力场方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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