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终于开口说道,“死便死了,老夫既然敢做,便早已料到了有此结局,成王败寇罢了,”他垂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萧长老,又眼神若有所思,喃喃道,“同门三人……却没想到料到如今收尾……也许真的是老夫太过在意权势,竟连最初的道都忘记了……”
“师弟……”
萧虞听大长老这似是在忏悔的话,气极反笑,道,“没想到料到如此收尾?这不正是您一手造成的吗?若非您惦记着长老之位,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凌云宗又怎会如此?”
“当年之事我倒也曾听说过,无非是你觉得自己救了掌门,掌门却占了您的位置,心有不甘罢了,将好好一个宗门搅合得天翻地覆。”
“若您真的心有不甘,大可好好提出来与掌门、与师祖商议,明面上说着根基已损,暗地里却又默默仇视着他人,费尽心思想要抢夺掌门之位。”
“可您却可知道,您一个根基受损的元婴,能安安稳稳占据着大长老之位,甚至能一直有丹药续命活到如今,皆是因为我父亲与掌门在背后替您谋划?”
“寿元丹难得,掌门将自己所有的份例都给了您,就算您不动手,他也早就时日无多。”
“而我的父亲,为了替您取炼制寿元丹的药草,多次潜入魔修领地,便连我母亲难产都没见上最后一面,甚至差点儿导致我与父亲反目成仇……”
“如今……您还觉得他们对不起您吗?”
大长老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眼眶微红,几欲落泪,却又忍住,他唇色有些发紫,气血涌动导致那毒在他体内蔓延得愈发快了起来,可他却完全没有要用灵力阻止的打算。
他颤抖着手,想要去触碰昏睡不醒的萧长老,却在看见自己手上血迹的那一刻又收回了手,他神色慌乱,拿出了一个瓷白的瓶子,从里头倒出了一颗丹药往萧长老口中送,却被萧虞一把给抓住了。
他抬起头恰好对上萧虞凌厉的眼神,喃喃道,“吃了这药,你爹便很快能醒过来了。”
萧虞狐疑地看了大长老片刻,又探得那药丸应当无毒,才松开手,任由他将那药丸喂进去。
而江海月见着这情形,又哪里能不知道,大长老被萧虞的花言巧语给说得心如死灰,转而便抬起头,露出一张可怜巴巴的脸向薛柏昊求助,“薛师兄……海月快要不行了……求……薛师兄救救我……”
薛柏昊早已经被这一个又一个的真相给砸得懵了,直到感觉到江海月在拽他的衣袖,这才扭头看了过去,却早已不复之前怜惜的神色,“你不是说,是萧师妹仗着身份一直在迫害你吗?怎么我瞧着根本不是这样?”
而后他又看向大长老,语气变弱了几分,还有几分恳求的意思,“师父,您告诉徒儿,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怎的害了掌门的叛徒……变成了您?”
大长老看向自己最喜爱的这个徒弟,脸色柔和了几分,可又很快偏过脸去,不敢再看他,语气冷冰冰的,道,“是真的,都是老夫一人所做,老夫确实是为了夺回掌门之位做下这许多错事。”
“既然没把这些事告诉你,便是老夫不信任你,眼下说开了,倒还更好,今日老夫便将你逐出师门,日后是死是活,老夫与你没有半分干系!”
薛柏昊上前一步,正欲说话,却被萧虞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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