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风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世间的恶源于灵皇,你们也这么认为的?”
沈芳之前和顾小风说起灵皇的时候, 顾小风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顾小风突然间怎么了,沈芳皱了一下眉头:“世上的恶那么多, 怎么可能全都是一个人搞出来的,不过……”
顾小风再次打断她的话:“不过,就算有些事跟那人没有关系,但如果他不是罪大恶极, 也不会所有人都骂他, 所以那人也不会是好东西……对吗?”
换成平时,沈芳会随口回一句:“也许吧。”
但这会儿,看着顾小风越来越冷的脸色,那句常说的‘也许吧’,卡在嗓子眼上, 出不来,也下不去。
顾小风追问了一句:“平时不管你们对这话, 信与不信,但听见这话, 也都选择附和,对吧?”
沈芳:“也不算附和。”
顾小风:“没有否认,难道不是附和?”
沈芳觉得顾小风这话太强词夺理,也有些火了:“我虽然没否认,但怎么就一口咬定,我们是附和了?而且,我们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传成这样,盲目地否认,以后真证实了什么,让我们怎么解释?”
“但你知不知道,由于你们的不否认,多少人便会因为你们曲解为默认,或者说认为他坏到,你们不愿意提起……”
“脑袋长在别人脖子上,他们要怎么想,我们能管得着?”
“你们是管不着,但他们的曲解是从你们这里来的,是你们态度造成的,你们是传播者。”
顾小风不给沈芳说话的机会,接着道:“这世上从来不缺甩锅的人,也不缺心术不正恶意陷害他人的人,更不缺不负责任满嘴口炮的人。你也说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也就说,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做过什么。没有人亲眼看见过,全凭着一张嘴,你们是这样,别人也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清不楚就把人死死地钉在了万恶柱上。”
一口大锅平白地扣在头上,沈芳气得眼圈都红了,方周也气得不行,忍不住开口:“我们又没有说那些事一定是他做的,再说,我们不是一直在查猎场的事,如果真和那个什么灵皇无关,我们也肯定会告诉大家的呀。”
顾小风冷笑:“到时候告诉?到时候你们一句不痛不痒的误会就把自己摘出去了,那么什么也没做过的他呢?他被钉在万恶柱上承受的那些,难道是他该受的,受了就受了?如果因为这些最后你们口中所谓的‘误会’他被人宰杀了。他的命,难道也由你们来赔?你们赔得起吗?”
方周愣住,对顾小风的话已经反驳不了,却又觉得憋屈得不行,没有底气地小声说:“实在不行,可以一命赔一命。”
顾小风轻飘飘地道:“一命赔一命,他就能活过来了吗?他的人生,你们赔得了吗?”
沈芳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道:“赔不起。”
顾小风不再说话,转头看向姜楼,姜楼靠着石壁没动,看着顾小风,眼底却一片灼热。
仿佛回到他还年少的时候,那个和他一样还年少的人,拉着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说:“是人如何,是怪物又如何,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该怎么活就怎么活,理他人做甚。再说,即便世人都闭着眼睛,还有我……还有我看着你,还有我信你。”
是的,他无需在意他人,有他看着他信他就好。
后来,他一直以为小风和他一样,不在乎别人怎么对他。
原来,小风是在意的,只是在他面前捂得死死的,不露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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