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的雾湖旁,已经被警戒线围上来,周围是一群翘首向里面张望的吃瓜群众,七八辆停在一旁的警灯闪烁不停,身穿制服的警察进进出出。
雾湖因每日早上水上会自然形成一片水雾而得名,据说原来有块石碑立在湖边,上书“迷海”两个大字是唐朝时一位状元亲笔,后来十年动乱除四旧的时候被砸了,从那以后就开始叫雾湖。而此刻,雾湖的岸边,那用水泥涂抹出来的缓坡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二个大号行李箱。
楚辞脸上带着口罩,手里提着一个十分专业的法医工具箱,身上穿着白大褂,头上带着大檐帽,里面穿着一身警服,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标准的法医装扮。他身旁的姚清雅也是一身警服配白大褂,在他们身后则是个个一身警服的专案组成员。
“是早上晨练的一位老大爷发现的,说是看到水里飘着一个箱子,以为是哪个败家孩子扔了不要的,所以用旁边的竹竿弄上来想拿回去装东西用,结果就发现了尸体。”带路的小刑警尽职尽责的讲述着。
齐国良突然伸手揽住众人,说道:“子庚,你和小孟还有世杰都别过去了,你去那边联络一下技侦,小孟和世杰去和当地的警员拿这些人的信息。”
叁人自然知道组长是照顾他们,于是没推辞,各自过去做事。
早一步到场的市法医是两名男法医,一老一少,他们正在打开第一个箱子,看又来了一队人,老法医立刻皱眉道:“什么情况?我们没叫支援啊!”
一旁的负责现场的刑警队长急忙上前赔礼:“对不住老赵,这是省厅的专家,我刚才太忙忘记和你说了!”
刑警队长说完,偷偷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老法医皱了皱眉,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但是不能乱了我的工作,不然谁来都不好使!”
这对法医是一对师徒,年轻的姓李。老法医姓赵,是市法医科的科长,也是省法医界里资历最老的前辈,所有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刑警队长自然不例外,赔笑着不停的打包票。
楚辞和姚清雅其实并没有想抢他们工作的想法,只是觉得自然是身份是法医,自然要有个法医的样子,如今看出对方的抗拒,也没动手,直接提着箱子走到了老赵他们身边。
皮箱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女孩赤身裸体的蜷缩在里面,四周的缝隙里满满都是小石子。她的皮肤已经被泡的发胀变白,但是依旧清晰的看出颈部有一条深深的索沟。女孩面容安详,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眼球、舌头伸出且死状恐怖,她像是蜷曲在母体中沉睡的婴儿,柔弱而安静。
老赵一边用带着手套的手拨弄了几下尸体,一边对一旁的小李说道:“死者二十岁左右,女性,身上无衣物,颈部有勒痕,所见范围内未见尸斑和其他明显伤痕……”
“是陈妍!”楚辞带着隔着口罩的声音有点闷,却还是肯定的对着走过来的贺子谦说道:“我可以确定,就是她!”
“我去,都泡成这样了你也能看出来?”一旁的张宇翔说道。
楚辞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和贺子谦对看了一眼,然后共同看向了水边摆放成一排的十二个箱子。
看来,失踪的十二个女孩应该都在这里了。
因为现场实在是不太合适解剖,所以众人只好将十二个箱子送到了殡仪馆。
“这事有点怪!”一旁往下搬箱子的小李对着老赵说道:“人可比水沉,这箱子里还放了石头,可是它们居然飘在水面上,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老赵一皱眉,看了一眼同样在搬箱子的楚辞,若有所指的对着小李说道:“费什么话?干好自己的活儿,有问题的话自然有人解决。”
众人终于将箱子搬到了指定位置,面前的是一张解剖台,老赵和小李一起把尸体从箱子里抬了出来,平放在已经铺好的塑料布上。抬动尸体的时候,尸体身体里沾着的碎石哗哗啦啦往下掉。一旁自然有人急忙收集好,准备送去挨个检查。
碎石不大,个个有成年男人拇指盖大小,楚辞蹲下身拿起来看了看,说道:“是自燃烧过的煤矸石。这里的大小差不多,应该是破碎之后用来铺路的。”
一旁,放下尸体的老赵也同时拿起一枚看了下,没有说话,却垂下眼。
待把尸体摆好放平,老赵突然一指小李道:“今天你先别碰了,我和这位省厅领导一起解剖。”
楚辞礼貌的一笑,说道:“荣幸!”
随后他和老赵一起换好解剖服,开始工作。
“尸斑位于右侧身体。”老赵说道:“按照尸体在箱子的位置,受害人应该是刚死之后不久就被装进了箱子里”
楚辞在一旁点头同意,他看了一眼老赵,随后拿起手术刀,熟练地切开女孩的颈部皮肤和肌肉,手法熟练且专业,就听他说道:“索沟下方的皮下组织和肌肉内都有片状出血是生活反应。加之她的甲状软骨骨折,基本可以断定她死于勒颈。”
老赵像是一个检查学生实操作业的老师,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楚辞一点一点的解刨女孩,渐渐的,他眼中的防备和不信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赞许。
之后的工作无非就是从颞骨岩部出血等征象应征女孩死于机械性窒息,除此之外就是检查会阴部,并排除了她生前被性侵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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