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呼吸已经很艰难,他尽力呼吸,瞳孔开始涣散:“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我妈妈……是十年前离岛……缉毒行动中,死去的警察,当时,以及现在,离岛最大的毒枭,就是,池……池庭安。”
“嗯,”池雾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
“我爸是卧底……我跟着他来,也……也参与了一部分……”程砚撑着池雾的腿,将上半身压在他身上,挡住伤口,他喘了口气,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池雾手心里,“他们计划在你的订婚宴……我必须配合……”
池雾抱住他的头:“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程砚,你不要死,你答应我了要长命百岁,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对……不起,”程砚伸手,很慢地揉了揉他,“就一次……”
“一次都不可以!”
池雾说完,放在自己后脑勺的手掌直线垂落,他感觉到肩头的重量再往下沉。
“程砚!”池雾捧出他的脸,“你醒过来……醒过来……”
程砚眼皮剩下一条缝隙,池雾将自己的额头靠过去:“哥哥,求求你,你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活……”
“你可以的……”程砚将池雾的肩膀握的很紧,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我们会再见面,只要你活着……”
“哥哥骗我……”
“真的……听话……”
池雾泪流满面地点头:“我听话……”
“那你一定,等我。”程砚说。
程砚死在十七岁,夏天的风里有眼泪的辛咸气味,也有盛开荼靡的血腥眼泪。
池雾抱着他的身体,枯坐一天一夜,终于被人找到。
程志山将程砚僵硬的尸体从池雾怀抱里扯动,被池雾吼着凶走,池雾看那些高大的身影,低头,抱住程砚:“他是我的,你们不能带走。”
没人可以再把程砚从他身边带走。
“池雾,他已经死了。”程志山哽咽,“你让他……安心一些。”
池雾抬眼,程志山满眼血丝,泪水不受控制地薄薄落在颧骨,池雾启唇:“你不配。”
他摊开手掌,里面的戒指将他手心压出血痕。
池雾将戒指轻轻套进自己的无名指。
他举行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程砚在同一天葬在玫瑰花园的秋千旁。
池雾没有让任何人进来,静静在程砚的墓碑旁坐到太阳下山。
墓碑上的照片在漫天红霞中更加温柔,那是池雾和程砚一起坐在秋千架上的照片,他们笑的很大,笑的很开心,肩膀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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