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静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酒囊喝酒,他一边喝一边思考,在该在这种情景下,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还是换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比较好。
比如,他穿上东宫太子的华衣美服,梳洗一新、器宇轩昂的时候再表明身份,或许会给她留下更加美好的印象。
宋疏桐无聊地蹲下来,看着这个静静喝酒的男人,觉得他喝酒的样子挺帅。
他们也算有缘,等她报了仇之后,大约会出去游历山水,以后他们都不会再遇见了,但相逢是首歌,她会记得这个人的,那天他带她看过的京城的月色,真的很漂亮。
抱着这种想法,宋疏桐突然就有了,想再多了解这个人一些的欲望。
宋疏桐就问他:“兄台,你除了半夜像蝙蝠一样蒙着脸飞来飞去,有没有别的喜欢的事?”
谢初静:“……”
他被她这句“半夜像蝙蝠一样蒙着脸飞来飞去”的描述,噎得差点呛了酒,他明明是出来行侠正义的,却被她说得那么不堪一提。
宋疏桐还在一脸认真地等着他回答,谢初静只好道:“闲暇时候我喜欢写诗填词,也算的上颇通音律,不过家师说我这是不务正业。”
宋疏桐托着腮帮子思忖了片刻,发挥了她话痨的特长开导他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从这个角度来说的确是不务正业。不过你要这样想,千百年以后,大家可能不知道当时是谁做了皇帝,谁当了大官,可是好诗会一代代传下去,说不定还有小朋友背诵,诗人的名字和他的作品。时间就像大浪淘沙,真正美好和有意义的东西才会留下来。”
谢初静静静地揣摩了宋疏桐的话,才慢慢道:“你这几句话倒是令我想起了前代词人陈人杰的《沁园春》。人道得诗,胜如得官……金张许史浑闲,未必有功名久后看。算南朝将相,到今几姓,西湖名胜,只说孤山。象笏堆床,蝉冠满座,无此新诗传世间。”
说完了感慨道:“想不到你我竟 * 然投缘至此。”
宋疏桐:“……”
啊,完全听不懂,好高深的样子啊。
她不过顺口胡诌几句,他居然回应的这么有文化有深度有内涵。
宋疏桐觉得,这个人虽然出身江湖,身上没有匪气,倒有几分书生气,看来有钱人家教育孩子都是文韬武略一起抓的,人文教育也没拉下。
反正这个话题是聊不下去了,宋疏桐觉得说多了容易露馅,她看见他一直喝酒,便担忧道:“你别喝了,你喝这么多,等下还飞得起来吗,万一飞着飞着掉下去怎么办呢,会不会摔下去。”
谢初静看着她:“你在担心我。”
宋疏桐理直气壮道:“我担心的明明是自己的小命!”
“哦。”谢初静不置可否地垂眸,继续喝酒。
宋疏桐脾气上来了:“你别喝了。”
她还得靠他下去,还得靠他回家,酒驾违法,乘客有权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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