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困惑不解地问:“咱们是在讨论这故事的可怕,对吗?请问,这有什么好笑的呢?”
“不不,讨论不好笑,故事也没什么好笑的。”
伯尼布朗先生忍着笑说:“我只是想,这故事确实发人深省,人头那篇暂且不说,我读完《由超能力引发的……》这篇小说。着实好好反省了一番自己往日所作所为,生恐自己也和故事中的那些可怕的学生们一样面目可憎,然后,你知道我刚刚想到了什么吗?”
柯蒂斯先生好奇地挑了挑眉:“想到了什么?难道你还真有类似经历不成?”
伯尼布朗含笑感叹:“这倒是没有,但我却忍不住想,也许我该对威尔金斯那混蛋仁慈点儿。”
他还做了个鬼脸,很调侃地说:“我可真不想这么做。你知道的,那家伙作风实在卑劣,私底下哄骗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给自己当枪手不说,还经常乱拿别人的东西……”
柯蒂斯先生一下子也笑了:“恕我并不赞同,你这是把自己给绕晕了。”
他的神色轻蔑又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劲儿:“我可不认为对威尔金斯那无赖态度不好算什么欺凌呢,恰恰相反,我觉得,那叫伸张正义。”
“你说得对!唉,我被你学生的故事弄得神经紧张,开始胡思乱想了。这个感染力,厉害啊,厉害!”
伯尼布朗又摊了摊手说:“但我很想借此说明一下,这故事外在看起来吓人,但内里细想,还是蛮温柔的。”
“抱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温柔?”
柯蒂斯先生哪怕是很护短了,也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在写完这样吓人的故事后,居然还能得到‘温柔’这样的正面评价。
伯尼布朗对此倒是颇有一番见地:“你这样想啊!一个故事能做到让读者对邪恶一方感到愤恨和恶心,并且,不由自主地开始反省自己,这还不叫温柔吗?”
“唔……好吧,我想你这话是对的。”
柯蒂斯先生长叹一声说:“我其实都有点儿想带阿尔去看心理医生了。当然,我不是说他有什么心理不正常的,我只是希望这孩子以后能想点儿高兴的剧情。”
“大可不必。”伯尼布朗对此很看得开。
他还饶有兴趣地讲了个故事:“我记得以前看过这么一个笑话,说某人因郁郁寡欢而跑去看心理医生。那位心理医生便很耐心地告诉他,这个世界很美好,有很多令人开心的存在,然后还热情地建议病人买票去看看某某艺人的脱口秀节目,说那个节目绝对能另人转悲为喜、笑掉大牙。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该病人闻言居然痛哭失声,并且,告诉心理医生说,‘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能另人转悲为喜、笑掉大牙、做脱口秀节目的艺人呀’。【注】”
柯蒂斯先生听完不由一笑。
伯尼便感叹地说:“有时候,展现出快乐的人,自身未必是真的快乐;展现出恐怖的人,自身也未必是真的那么变态,人类啊,就是这么精彩的存在。”
“说真的,人的恶意实在难以轻易消失,比如现在……”
这位主编先生边说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请上帝宽恕我吧!我现在真的是迫不及待地等待着,等待着其他读者看完小说后的反应。”
阿尔对这些背后的讨论一无所知。
他只是很自然地写完小说,交稿,然后就继续按照以往的步骤忙碌了起来。
这天,他正准备出门去补习班上课……
西尔维夫人突然递给了他一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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