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他如同走在刀尖上,人生越走越窄,甚至天昏地暗。而截断了他道路的,就是那一桩桩一件件积累起来的事——在意的人都离去,孤独的自己走在黑暗的道路上,无力面对自己难以遏制的魔气和杀意。
就是这样,虞蘅一点点毁掉了他的人生。
而他信任的师长,那个月夜里,他第一次爆发了魔气,仲温书安慰了他,并交给他了那串铃铛,告诉他,这会是他们之间永远的秘密。
那串铃铛,也是母亲控制远在天边的孩子的工具。
虞望暮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而只有一句尘埃落地的“原来如此”。
江如画也想到了这些,她正担忧着虞望暮,却发现对方神色平淡一如往常。
虞望暮知晓他们的担忧,道:“我便是我。”前世今生,不必再做纠缠。
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
他师长尚在,玉京谣和谢无杳还在身边,没有令人恼恨遗憾的往事——昨日之我,已然随昨日而去。
而且,重来一次,给了他另一份礼物。
他眼眸在日光下呈现着灿烂剔透的色泽。
她,也在。
虞蘅手中还有十三颗铃铛,她虽然口中说着,午夜之后,会尽数捏碎,但是到底没有这么做。
她不是蠢钝之人,鬼门未开,此时聂胥华也来了,不必要让虞望暮现在就爆体而亡。
她神色阴狠望着水镜里的父子。
很好。女人勾起殷红的唇,神色暴戾。
众人又坚守到了日暮。
入了夜,修界和妖界的人基本都到齐了,众人也都没什么顾忌,兀自往阵法里走。
虞蘅见他们明显没把她放在眼里,心下又是恼恨,又是怨憎。
江如画看到了熟悉面孔。辜华雁还是一个人在炉火边孤孤单单的。尊者还是闭着双眸,不理睬周遭的一切。
江如画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尊者的姓名。
她便问谢无杳:“师兄,那位大尊者,叫什么名字呀?”
谢无杳仰头倒下去,瞥她一眼:“小师妹,你不会喜欢秃瓢的吧?”
“还是别了,”谢无杳真诚劝告,“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江如画默了片刻,深觉谢无杳的脑补能力属实很丰富。
随后她认真补充道:“师兄你又关天眼了是吧,人家有头发,还很浓密呢。”
此刻,一只手落在她发顶,轻轻盘了一圈,这熟悉的老大爷盘文玩核桃的手法……江如画对上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修莲。”
她这才听见虞望暮说了什么,她困惑地眨了下眼,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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