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震。
旋即飞身上前将江如画捞了出来。
“师妹……”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姑娘就抬起头来望他,浅褐色的瞳孔里都是茫然。
“无杳师兄,”江如画的掌心空白一片,“这是什么?”
谢无杳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天字诀,转移式。”
他想起那个少年在蛟海前说过的话。
他淡然拭去口角的鲜血,眼眸沉静,对惊骇的谢无杳说:“有备无患。”
他是否早就预知了有今天?
江如画一直没有说话。半晌后,她冷静下来,对谢无杳道:“无杳师兄,我去救他。”
谢无杳望着底下蜂拥在那处的鬼魂,无意识吞咽一下。他咬牙:“不省心。”
随后他御剑带着江如画冲了下去。
谢无杳已经做好了不死也是个半残废的准备了。
他开了天眼,手掌印天,金光四照。
江如画看到了虞望暮。
少年还是那个半跪的姿势,他以骨刀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他浑身的血洞,闭上的眼睛,刺痛了她的眼睛。
玉京谣和玉引漓也进了门。
无赦天的众人跟在聂胥华身后,他们选择了信任虞望暮和江如画。
他们抵挡了剩下想要进来杀死江如画和虞望暮的人。
谢无杳和江如画以血肉之躯为盾,将虞望暮带了上来。
指尖一触碰到虞望暮,江如画喉咙便是一堵。
好凉。
他鸦青色的睫羽低垂,乖巧,听话。
江如画伸手去探他的心跳,却摸到一手的鲜血。
她这才想起来,他替她挨了一下。
他保全了她。
也就是在此刻,谢无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从鬼域的方向传来:“阿杳,阿杳。”
江如画察觉到了谢无杳的不对劲。白布覆盖下,谢无杳的眸子已经猩红。
是她吗?
是她吗?
他反反复复,又是欢喜又是哀痛。
她不是已经回不来了吗?不是已经没有魂魄了吗?
那个声音还是在呼唤他:“阿杳,阿杳。”
谢无杳心里那陈年的伤疤又开始涌出新鲜的,不可遗忘的鲜血。
他要去。哪怕只是一个骗局。
骗他也好,骗他最好。
只要她还在这天地之间。
他甘愿。
谢无杳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将虞望暮和江如画交给了玉京谣。
放下责任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那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终于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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