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彦冷酷地指出:“我想赤鸿尊是想到了这点才走了。他苦,苦得是强权遮目,失望人性贪婪,失望世间不公,失望世人无知,也失望于寻常百姓若是想要碰触李尹,根本不行。
他恨得是黑白颠倒。”
“没错,所以他其实是认可了李尹的话。他觉得人心向恶,世间不公,人命在恶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最可悲的是,他所求的公道在世间没有。”
听到这句,莫严实在是气愤难忍。他所在的云城特殊,世人遇见天狐只会讨好奉承,从没有人敢惹天狐,也没有人敢将乱七八糟的心思带到天狐面前,故而云城是世间最平和安全的地方。而那在云城中长大的莫严,自然也没从见过如此不堪又可恨的人。
莫严既恨李尹,又恨当时抢钱的百姓,纵使知道事情已过,也仍旧放不下这事:“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只是这件事不该由你去。”陈生无比清楚宁修当时的心理,他微皱着眉,“陈年旧账不好翻,皇室就算知情也未必想翻案。你去,太后会碍于你天主子孙的身份妥协,而若问缘由,之所以能翻案,是因为她惧怕天主。这事放远了看,若是细究,与李尹以势压人并无不同。
那李尹敢欺辱百姓,只因他是李家子孙,士族高于贱民。你是正气,可你也是天主子孙。你去,是仙尊欺压朝廷,此举虽是好心,却与李尹大意相同。
而如今的朝廷该不该欺?
该。
若是往常,你要提起,我必然直接让你去。
让你去闹,闹又何妨?
可这次不同。
你去,不是宁修想要的结果。”
陈生说到这里眼神一点点的出现了变化,“因此此事,应该我去。”
他说这话时表情严肃,眼中似乎有锐利的寒光闪过,强势又坚定。
越河县主听到这里顿了顿,不放心地问:“你要做什么?”
陈生说:“没什么,你不用管。”
越河县主盯着陈生看了半晌,表情也变了:“你不让天狐以势压人,这说明你不会用修士的身份去管此事,那你是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去状告已死的李尹?你可记得,我与你说过,李尹的子孙是现今的中书令?”
“那又如何?”陈生终于转过脸看向她,他沉着脸问:“我告他,跟他什么身份有关系吗?”
其实说这话时,陈生也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好,但脾气一上来,他很难平心静气地与人交流,因此别开脸,说:“你别管了,早些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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