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个夫郎,一向主意大得很,尤其是在军机一事上,若是因身体不适,停下来作休息而耽误时机,他心里还不知要如何与自己过不去呢。
她叹了一口气,扬声对外面道:“给我些水。”
玉若原是坐在门帘外面的,闻言便掀起门帘,送进来一只水袋。
郁瑶接过来打开,一手揽着季凉,一手将水喂到他唇边,心疼道:“那喝些水吧,还能缓一缓。”
这一回出宫,一应事宜大不如从前,一来是为伪装掩饰,避人耳目,无法用那样大的排场,二来在能带的这些人里,又尽可能添了侍卫,以防万一,所带的宫女侍人,不过刚够照应而已,许多事情都做不了讲究,只能亲力亲为。
见她一脸担忧将水送到嘴边,季凉还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一边自己伸手去接,一边道:“哪里就这样金贵了,不过是车走得急了些,这几天精神稍有些不济,要让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是怎么了呢。”
他接过水去,刚浅浅喝了一口,然而此时,车忽然重重地颠簸了一下。
一瞬间,季凉只觉腹中滞重,连同胸口也气闷,兼带着突如其来的反胃,使得他骤然俯下身,以袖掩唇,好容易没有呕出来,一口水却全喷在了自己的衣衫上。
“阿凉!你怎么了?”郁瑶慌得一把抱紧他,一边对外面喊,“停车!”
她话音刚落,外面的车妇才刚一收缰绳,季凉却陡然抬头,尽管声音带着无力的喘息,却还要勉强对外面道:“不必停,继续走。”
“你……”郁瑶又急又气,不知该怎么说他好,“自己身子都不要了?”
他们这厢意见不合,玉若便掀了门帘进来询问,问明了情况,却也有些为难,斟酌着道:“此番出来,实在准备不周,荒郊野岭的连个热水都没有。下一个驿站大约还有五六里路,陛下您看,是否到了驿站再做休整,东西也齐备些。”
郁瑶尽管心焦,细想下来倒也是这个理,只能吩咐车妇将车赶得稳当些,别再让季凉这般难受。
玉若重新放下门帘,郁瑶一扭头,就见季凉轻轻牵着她的衣袖,对她笑,“何须大惊小怪,不过是偶有不适,不打紧的。”
“你可不许胡来。”郁瑶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只觉心悬得发慌,“你究竟怎么样,要同我说实话。”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到驿站歇一歇就好了,我说的便是实话,又没有哄你。”
“……”郁瑶憋气地看了他一眼,将人抱在怀里,闷声道,“早知道,便不该答应你,我随便调哪个将军来,都不该同意你来。”
季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虽面色仍然虚浮,终究是比方才看起来好些,“多大的人了,说的什么气话。不是我自夸,大周朝的将军,还有哪个比你夫郎厉害的没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