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江烦躁地吼他:“都是废话!”
殷思一怔,缓缓低头道:“……属下知罪。”
慕临江抬手扶了下前额, 闭了闭眼, 弯腰去搀殷思起来,放缓了语气:“抱歉,是我一时激动迁怒, 我当然相信你。”
殷思拄着剑站起身没有说话,慕临江攥着拳头,仰头深吸口气,茫然道:“为了对付魇魔主, 你我在擎雷山九死一生,众人壮心盟誓而去,惨淡寥落而归, 如果他还逍遥法外,那我们的付出,那些埋骨青山的战友同袍,他们的牺牲又算什么?”
叶云舟下意识的靠近了一步,慕临江难得这般失去方寸,他透过慕临江垂下的眼帘看见一阵沉闷厚重的悲怆,他从未经历过那段时日,冰冷的史书载不动烟硝炽烈,他不能对此感同身受,便又退后,为慕临江倒了杯茶。
慕临江接过来,掌中的暖意让他稍感平静,他叹气道:“我早该猜到,残魂对我的熟悉,似是而非的言语交锋,是我一直忽略了那些线索……如果应轩阳在这,如果他还是三百年前的应轩阳,他一定会和我吵起来,指责我事实既成,怀念那些亡魂毫无用处,理当及早准备对策,可惜现在是你在这,你从不和我争吵,而我也无法断定应轩阳仍是我熟悉的朋友。”
殷思轻轻抬起了头,余光看见叶云舟拼命朝他眨眼,三思过后,才犹豫道:“无论宫主作何决定,属下皆会支持,属下以为,您厥功至伟,无需彷徨回首。”
慕临江有些意外,他先是瞥了眼叶云舟,几乎有一瞬觉得是叶云舟在他背后竖了个台词板,叶云舟干脆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天。
“哈,学会奉承了。”慕临江摇头失笑,“殷大人是诚心宽慰我吗?”
殷思这次没看叶云舟:“是。”
慕临江琢磨了一会儿,扭头对叶云舟道:“这是我从殷思口中听过最舒心的‘是’,我怀疑你在南疆游学过,给他下了什么蛊啊?”
叶云舟也顺口奉承了一波:“有上司如此,谁不排队申请当你朋友。”
“我记得当初是谁十分为难,还要考虑三天?”慕临江凉丝丝地拆他的台。
“真是斤斤计较,翻小肠有意思吗。”叶云舟反过来数落他,认真提议道,“我认为现下首要一点,是确定神剑常羲的封印状况,魇魔主到底在不在封印之中,是他逃脱,还是分散部分魂魄在外谋划诡计,甚至是远程操纵其他鬼修。”
“你说的对,我们现在掌握两枚钥匙,长生火倒也不急在一时,反而是确定魇魔主的存在更加紧迫。”慕临江赞同,“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动身回寂宵宫,殷思,你安排夙宵卫加紧擎雷山的布防。”
“等等,我虽说首要,也没急到这种程度。”叶云舟拒绝,“最起码等霍风霆回来,这期间先让医无患为你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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