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慕临江听见此话,直接将玉简捏成了碎片,血从掌中一点点淌下来,这血有多热,他的心就有多冷。
叶云舟有种得逞的快感,火上浇油地说:“你应该清醒了吧,你是异类,就像羊群中的狼,他们畏惧你,便理当向你俯首,你不可能有朋友,无论你怎么想,人怎么可能会与自己惧怕的人交朋友,你注定孤单一生。”
慕临江现在听着叶云舟极尽所能的打击却只想笑,而且笑得很舒心,他在叶云舟的记忆中听见了岳皇城主完整的话。
“……但说正经的,我却不是因此才觉得累,暝瞳对慕兄来说,既是对敌无往不利的杀器,对他自己更是负担,我倒希望他能坦诚自然一点,别让我每次都得屈膝弯腰看他伞下是什么表情,哈哈……”
接了这句话的是秋水剑阁老阁主,还未白发的雍容女子在窗边掩口轻笑:“幸好我个子矮,不用弯腰就看见了,我可不累,此次对上魇魔主暗中培植的势力,我们大获全胜,不如摆宴庆祝一番,也算为擎雷山之计与众人誓师。”
慕临江旁观当时的自己晦暗的眼神,他记得自己那时几乎没听进去叶云舟的唠叨,他想去和岳皇城主当面对峙,问他如果真这么累,何不直说,慕兄和慕宫主之间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也不会影响两派关系,他最讨厌虚情假意。
但最终他忍下了,他想等到解决魇魔主之后再说,可魇魔主封印之后,岳皇城主也重伤身亡。
慕临江猜叶云舟没能看见他当场发作应该很失望,这段记忆还没完,老阁主提议要开宴席,霍风霆一向乐意四处找人喝酒,理所当然应下这个发请柬的活。
当时的叶云舟确实很失望,但失望过后,更隐隐有一丝久违的兴奋冲上头脑,他从未遇到如此棘手的猎物,对他的所有蛊惑都充耳不闻,他一次次撕碎慕临江在乎的东西,和他打过不下十场,武力的胜负且不论,阴谋的胜负一目了然。
他还没赢过慕临江一回,他没能让慕临江有一分一毫的动摇,慕临江依旧对寂宵宫满怀责任,依旧对所谓的友情满怀信心,他没能改变慕临江哪怕一点,慕临江就像朔风中的磐石,凛冽而坚定,他的小动作反而如同蚍蜉撼树,可笑至极。
叶云舟觉得自己都要开始敬佩慕临江了,这个无法摧毁的目标让他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力度,仿佛他终于活了过来,他一面迫切地想要将慕临江推落深渊,一面想要让慕临江永远矗立在他面前,他甚至不能从混乱的思维中提取出他到底想要什么结果,于是他干脆放出了假消息支走老阁主和岳皇城主,主动找上霍风霆。
他对霍风霆真诚地建议道:“宴席也邀请慕宫主吧,他虽然不爱喝酒,但庭中景色风雅,以茶代酒也别有韵致,况且两位老前辈都不在,慕宫主若再不出席致辞,这酒宴就毫无意义了。”
霍风霆为难地挠头:“词不词的倒无所谓,他会去吗?我怀疑他其实很烦我,我上次找过他喝酒,他看都没看我一眼,一点也不给兄弟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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