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舟勉强动了动嘴角,慕临江这个霸道的姿势此时难免有些漏气,他想笑一下调侃慕临江,但感觉有风钻进肺里,呼吸像吞吐利刃一般,就用手指蹭了蹭慕临江的眼角,轻声嘲笑道:“不是要与我一同赴死吗?这可是你的愿望,哭什么。”
慕临江还是没能忍住,一滴泪珠顺着叶云舟的手指流下来,他们如今只剩血和泪是热的。
“你知道吗?也许是我该说抱歉。”叶云舟快要看不清慕临江的脸,他皱起了眉,想要再多说几句,“谶言录给我的预言是一剑穿心,力竭身亡……可我现在中剑的大概是肺,你不该推我那一下,是我拖累你……”
他偏头细微地咳嗽,血从嘴角涌出,沾湿了慕临江的手。
“你不信预言,我也不信。”慕临江低下头用力抱住了他,声音在强压的哽咽中渐渐虚弱,“如果命运要夺走你,那我一定会跟上。”
“真酸。”叶云舟轻不可闻地感叹,眼皮越来越重,常羲剑最后一点黑气终于散尽,将他们串在一起的剑刃缓缓消失,常羲站在一旁,但叶云舟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慕临江的头垂在叶云舟颈侧,在他耳边用几乎无声的气音许诺:“天涯海角……我们再会。”
“啊。”叶云舟把手指挪到慕临江后颈,还给他一个拥抱。
“慕临江,上次我回擎雷山,你就倒在这里,这次又多带了一个。”
叶云舟听见有人说话,他费力地偏过头,看见应轩阳在他身边蹲下,面容在逆光中不甚清晰。
“你……”
“殷思告诉我谶言录的预测了,谶言录从未出错,你的傲慢让你该吃这个亏。”应轩阳用指尖在叶云舟额前点了一下,“不过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叶云舟在渡过的灵力中稍微找回了一点清明,他费解地看着应轩阳,不能推测应轩阳到底要干什么。
“和慕临江喝酒那天,也许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在那杯酒中感到了宽赦。”应轩阳拿出永昼灯,抛在叶云舟头顶,引暮石和长生火也放到了两人身侧,一边布置一边自语,“到底是我并非心如铁石,还是我除了婵衣以外,还有不愿失去的东西?弄清这些还需要时间,但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我能理解婵衣了,她生命的最后,或许有憾,但无悔。”
“你有……何目的?”叶云舟哑声开口。
“对人多一点信任吧。”应轩阳哼笑一声,“和慕宫主学点好的,别再搞那些伤天害理的阴谋诡计,拉低寂宵宫的平均道德。”
叶云舟理解不了应轩阳在他死前嘲讽他到底有何意义,但很快他就被一阵暖意包围,慕临江支起一点身子,茫然抬头。
“应轩阳?”慕临江愣愣地问,“这是什么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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