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像先生一样啊。”卢凝安唇边沾着一圈的牛乳, 鼓着腮帮子叹气道。
宋乐舒一怔, 旋即拿着帕子递到了卢凝安的手上,示意她擦擦嘴。
小丫头抹着嘴, 一边闷声道:“宋先生,我还没听过你的故事呢。听说你从前是侯府的小姐,是不是真的呀?”
对上卢凝安澄澈天真的眼神, 宋乐舒恍然一怔,这双眼和曾经的自己倒是相似。她心中也升起了几分不舍,想到以后这小丫头要嫁做深宅之妇,再见面无疑难上登天。
“坊间传闻不假,我父亲确实是前朝的侯爷,不过都是过去事了。”宋乐舒温柔笑笑,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怀恋,可惜肃陵侯府的生活倒是回不去了。
“那宋姐姐从小有被许亲事吗?”
宋乐舒一怔,左右屋内无旁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在意,索性便打开了话匣子,和卢凝安话起了家常。
“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吧,前朝的皇帝要把我指婚给太子,那太子大不了我几岁,模样也不错。”
“那后来呢?亲事怎么没成?”
“前朝皇室已是强弩之末,父亲不忍我在深宫中受委屈,便拒了这门亲事。”宋乐舒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卢凝安却差点跳起来,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辛一样,压低声音震惊道:“宋姐姐的父亲连皇帝的指婚都敢拒?!”
宋乐舒淡笑不语,没有回答。曾经叱咤风云的肃陵侯,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功勋在身,朝中多少官员见了他们家不客客气气的?皇帝怎能不惧怕?
看宋乐舒这副模样,卢凝安叹了口气,咕哝道:“幸好宋姐姐没嫁给太子,要不然······”
要不然现在也是孤魂野鬼一个了。
闲话聊到此处,卢凝安有些唏嘘,许是觉得这世道中女子命贱,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怏怏不乐叫宋乐舒都不忍心。
“四小姐,入了那深宅后,万不可主动害人,倾轧陷害能避则避。避不过的话······也不要留下把柄。”宋乐舒眸光骤然一沉,叫人周身发冷。
卢凝安瞳孔中露出一丝恐惧,旋即连连点头,道自己记住了。
见她似懂非懂的模样,宋乐舒祈祷她真的能记住。
卢凝安和郑大人的婚事原本定在十月末,黄叶漫天万物萧索之际,可不知是为什么,郑家的人主动来了人,说要将亲事提前。
九月中旬的一天,宋乐舒照常在卢凝安的院子里给她讲着东西,卢凝安一手小楷写得极为娟秀,用赏心悦目形容绝不为过。
卢凝安写下最后一行字,而后将狼毫放在了玉制笔架上,她小心翼翼吹干墨迹,递给宋乐舒过目。
院子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仆人小跑着进了书房内,卢凝安的贴身侍女眉头一拧:“慌慌张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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