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舒起身,郑重对郑岩行了个礼,在场之人皆是惊呼一声,郑岩忙虚扶起她:“万万不可!论身份,宋姑娘在我之上;论私交,您与凝安是闺内好友。阿清之忙,郑某一定帮到底。”
郑岩此话,叫宋乐舒泪盈于睫。
这位尚书左司郎中今日真的帮了自己太多,不仅帮自己救回了阿清一条命,而且还许诺要帮乐家沉冤昭雪。
一碗药服下,许是在药的作用之下,阿清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只是依旧昏迷不醒,宋乐舒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她那枚海棠玉簪放到了阿清的枕边,阿清睡梦中依然紧张不安,万幸的是他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没有继续恶化。
一炷香后,门外起了一阵短暂的喧闹声。
厢房的门被人打开,本是沉浸在睡梦中的宋乐舒缓缓起身,一双温暖的手搭在她的肩,宋乐舒突然一怔。
“你还好吗?”是元启的声音。
宋乐舒转身,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他顺势将宋乐舒抱在怀里,视线落到了床榻上。前几次相见时,名叫阿清的少年还活蹦乱跳,可今日便如一个久病沉疴之人般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元启,阿清他······”宋乐舒哽咽,几欲落泪。
“我知道他受了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乐舒离开元启的怀抱,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崩断,如一个游舟于海上的人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会给予自己全部的依靠。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了阿清的身世。”他们二人以额抵额,宋乐舒声音虚浮,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元启。
闻言,元启表情一肃。
“阿清的事情,我会管的。”
元启的这一句保证,无疑是阿清最想见到的,可他现在躺在床上魂游体外,命悬一线,宋乐舒迫切希望他能够醒来,无论是他要做什么,她和元启都会帮阿清实现。
“曾经几次,阿清皆对我欲言又止,言语中有求助之意,只可惜我不懂他的真意,才会让阿清遭此劫难。”泪溢几行,她缓缓踱步到床边,一瞬不移盯着阿清的脸。
元启几步上前。
从以前他便见多了不平之事,上位者求神拜佛以求洗刷罪孽,苦难之人求神拜佛以求苍天眷顾,可神佛哪管得了这世间诸多不平事?
而从今后,神佛看不到的他来看,神佛管不了的他来管。
阴暗处,不平事,坏心人,皆应惧怕他。
不求做千古名君,但求世人提起他时,皆说改朝换代不是一件大逆不道之事。
百年之后,他希望史书上、墓穴里,宋乐舒都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常伴身侧,死生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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