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来的时候,于舒就欣然配合地量身段。旁边詹氏跟徐若瑶眉飞色舞,神情掩不住的高兴,显然为能去秦府祝寿而激动不已。不过,等听到绣娘连连夸赞大小姐身子长得好,纤浓有度,又貌若天仙,往后一定嫁个好郎君云云,被衬托得黯淡无光的徐若瑶立刻拉下脸来,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詹氏也黑着脸说了句:“你同她说这话做什么,还是尽早量好了做衣裳来,急着穿呢!”
绣娘一看徐家主母这副脸色,再看看两位小姐天差地别的样貌,就是不知道底细如今也猜出了几分,心道又是一个被后母磋磨的。不过她上门做生意,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自然是谁给钱听谁的了。
因为在外人面前被落了面子,二小姐心中不忿,便央着母亲在这衣服上厚此薄彼,搞些幺蛾子。
于是等衣服做好了,二小姐便是一身桃红一身鹅黄,不止颜色娇嫩,布料也讲究;大小姐却是一身暗沉的绿色,中年妇人穿的一般,布料也尤其劣等。
詹氏不待见大小姐,留了亲生女儿在房里试衣裳,那身直接让身边的妈妈送到大小姐房里,也省得她在跟前碍眼。詹氏根本不担心她会闹到老爷面前去,按照大小姐以往的软弱性子,猜是闹不起来的。
青桃接了衣服,打眼一看就气得不轻:“夫人和二小姐简直欺人太甚!哪家闺阁小姐穿这样的衣服!”
引得窗下安静看书的于舒侧目,“怎么了?”
青桃捧着衣服到她眼前,忿忿道:“小姐您看这衣服!”她又是为夫人的做派生气又是为小姐委屈。
看她快气哭的样子,于舒伸出手摸了摸那布料,感觉质感粗糙,磨得手背生痒,要是穿在身上,还不知道怎样难受。她也有些火了。
她对穿着并不十分在意,因为平时穿的衣服虽然半新不旧,但胜在柔软舒适。现在这身新衣服,颜色不好看还在其次,毕竟一白遮百丑,但是这个布料于舒不能忍。
于是到了出门这天,于舒仍旧穿了一身洗褪色的旧衣服。
徐荣心还要在她们出门前亲自叮嘱几句,这一看还得了。他立刻脸色不好看了:“不是给你做了新衣裳,穿旧衣服去人家府上做客时什么道理?那可是镇西将军府,容得你这样怠慢!”
二小姐徐若瑶穿着桃红襦裙,敷了脂粉,倒也显得清秀佳人,她正等着看笑话呢,闻言便道:“新衣裳是爹吩咐做的,娘跟着选布料选样式费了不少心思,也花了不少钱,大姐穿也不穿,可见是看不起,辜负了爹娘一片心意!”
詹氏也煽风点火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大小姐呢,到时候传出去,整个徐家的名声都不好听。老爷如今正是留候缺差的时候,可容不得半点不好的风声!”
母女俩一唱一和,把原本不悦的徐荣心鼓噪地恼火万分!
他指着于舒厉声喝道:“还不快回去换了新衣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于舒眼睑一抬,眼神和语气都透着一股子冷淡:“在家里丢人现眼,也好过到人家府上丢人现眼。不敢说夫人虐待我,做这身衣服倒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说罢转身朝身后小丫鬟招了招手。
青桃立刻忿忿地把那身衣服呈现出来,还特意将一处脱线的地方折在上面,务必使老爷一瞧便知。
詹氏母女脸色大变,不料她这次竟然当着老爷的面抖落出来,叫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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