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雪心不在焉一天,终于熬到下班,刚走出开着冷风的空调大楼,外面的热浪就快要把她给融了似的,赶忙招了辆出租坐上去。
常岸最近很忙,忙到连回她微信的时间也没有,打电话没聊几句便匆匆挂上,以至于快一个星期还没能把拜托他的事说出口。心里有些失落,明明外人看来是他配不上她,但他多一点温存都不愿意给她。
邓彪蹲在地上,咬牙拧紧最后一个零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在手上,一身灰色工作短袖上沾满深浅不一的黑色机油,用还算干净的袖子蹭了蹭脸上的汗,朝身后不远处还在忙的许军喊道:“我这好了,你那需要帮忙不?”
许军从车身低下探出头,脸有些脏,一笑牙齿白的晃眼:“不用了彪哥,我马上好了。”
“也不知道陈明然什么时候回来,多一个人咱们也不用这么累了。我瞧着岸哥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这样忙下去,神仙也撑不住。”邓彪灌了两口水,往最里面那个忙碌的身影看了几眼。
许军人在车下,意味深长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岸哥那是故意让自己忙起来,没时间去想别的事。”
邓彪一边整理工具一边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岸哥最近遇着事了?”
“顾梨呗。”
邓彪不解:“这跟顾梨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岸哥对人家有意思?他和见雪姐好了快一年了,不至于吧”
许军手里活忙好,一点点从车身下挪出来,看着邓彪故作高深道:“害,合该你单身这么久,岸哥也是男人,遇到这种主动热情又好看的姑娘难免会摇摆不定。”
邓彪挠挠头:“兴许是我们想龌龊了,岸哥不是说顾梨是她以前认识的一个妹妹,要不是上次巧合遇到,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联系了。”
“再说了,人妹子一辆车我们几辈子都买不起,能看上岸哥什么啊。”邓彪这人心眼直,说起大实话。
赶上放学,路口有些堵,周见雪自己走了一段路,鼻尖出了些细汗,刚到门口就隐约听到邓彪说的话尾。
“邓彪,许军你俩在聊什么呢?”她走过去,手里提着一个熟料带里面装着冰饮,拿出来递给他们。
邓彪笑着接过饮料:“没啥,跟许军说工作上的事呢,见雪姐你好久没来了,岸哥在里面忙。”
离得近,汗臭味混着机油闻着让人窒息,周见雪点点头,也不跟他们多聊,去找常岸了。
许军把她给的水放地上,见她走远了些才小声说:“看着对人挺亲切,实际上就是看不起咱们这些干粗活的,一来就端着老板娘架子,你还一口一个姐喊,贱不贱呐。”
邓彪白他一眼:“你就是心思太多。”
许军耸耸肩:“不信拉倒。”
修车店一楼空间很大,一眼就看到半弯身子在车前忙碌的常岸,一双长腿笔直修长,短袖撸到肩膀上,手臂上被晒的黑白两个色,好看的肌肉曲线随着动作鼓起,撑在车身上的手沾着污迹也能看出骨节分明修长。
“常岸。”她压着嗓子开口喊他。
他没抬头,依旧弯着身子手里动作不停,说:“你怎么来了。”语气不咸不淡。
他这样疏离的态度让周见雪心中有些酸楚,但面上还要挂着笑:“明天不是周末么,我早回家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来之前打的一堆腹稿说不出口,怕自己太过主动失价,想到刚刚邓彪他们讨论的事,患得患失的危机感又加重。
“你也看到了,我忙,这地方脏,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她手指摸着包包一角:“其实我有事跟你说,前两天给你打电话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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