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角,不紧不慢的挥开她的手,将下颌处的面具推了上去,执起酒壶便倒了三杯酒。
酒水被他一饮而尽,看的林瑟瑟微微出神。
她安慰自己,他许是不屑作弊,反正用的是她的酒具,喝的也是她酒壶里的酒水,他酒量那么好,这三杯酒也算不得什么。
这样想着,她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皇帝见他这般痛快,倒也在意料之中,不动声色的将纸团叠好后,又重复刚才的动作,随机抽起了旁人。
几圈下来后,有不少人都喝多了,司徒声又被抽到两次,一共被罚了六杯,差不多喝了半壶酒。
林瑟瑟也被抽到过一次,皇帝让她对对子,她对不上来,皇帝体谅她身体不适,便只罚了她一杯酒。
她用的是司徒声的酒杯,但她喝之前先把酒杯擦了干净,说是喝了一杯,也只是用嘴抿了一口做做样子,剩下的都被她偷偷倒掉了。
要说一杯酒都没喝的,倒是也有一个人——燕王。
林瑟瑟本以为燕王就是个绣花枕头,谁料燕王竟是个才华横溢的,被抽到两三次,几乎想都没想便作出了正确答案。
玉壶中的酒水不多了,宫婢依次上前添酒,到了林瑟瑟这桌时,那稳当的手臂却像是突发癫痫一样,将酒水洒了她一身。
宫婢连忙跪地求饶,林瑟瑟挑了挑眉,不怒反笑:“本宫是不是该去换一套宫装?”
宫婢一愣:“钟粹宫偏殿备有宫装,娘娘若是……”
她磕磕巴巴的说着不太流畅的台词,期间还有好几次忘词的时候,林瑟瑟像是没看到宫婢蹩脚的演技,点点头:“那便由你带着本宫去吧。”
宫婢面色僵硬,应了一声,便领着林瑟瑟朝着安排好的钟粹宫走去。
司徒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漫不经心的眯起长眸。
她难道没察觉,那宫婢举止怪异,眼神飘忽,显然是故意将酒水洒在她身上,为的便是引她去钟粹宫换衣裙吗?
她是真的没看见,还是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他举起手中的酒觥,微微扬起下颌,将酒觥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是她的酒壶,壶里装的是杏花酿,杏花酿沁人心脾,入口醇厚而柔和,本是不会醉人的。
也不知怎的,他却觉得越喝越燥,只感觉胸闷气短。
司徒声站起身准备在御花园中走一走,身上的狐裘被他松了松,冷风扑面袭来,直往衣领子里灌,倒是令他清醒了几分。
他抬首望着明月,瞧着瞧着,眼前却莫名晃过林瑟瑟的小脸。
她为什么要将她的酒具换给他?
又为什么突然攥住他的手,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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