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不遮掩的敷衍,令陆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的后槽牙紧紧相扣,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
明明见死不救的人是陆想,他不但没有责怪陆想,和陆父告状,还拉下脸皮主动与陆想求和。
陆想却摆出这样一副大爷的模样,不就是个从一品的大将军吗?
也至于拽成这样二八五万的样子?
他如今也是从三品的副将,况且他的年龄要比陆想小上许多,连皇帝都夸过他前途不可限量,待他到了陆想的年纪,必定要比陆想的官职还要高。
陆凯垂下的手臂轻颤了两下,手中紧攥着那只玉色葫芦瓶,耳边又响起纯嫔来找他时,对他说过的话。
——倘若陆想娶了公主,往后必定会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到了那时,你若是再想超越他,那就是几乎没有可能的事情。
——他今日能怂恿九千岁对你下手,待他手握重权之时,便敢在军营中直接处置了你。难道你要等到那时候才追悔莫及吗?
不,不。
他娶不到公主,陆想也休想抱得美人归。
陆凯发颤的手臂,终于停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矮几前,抬手倒了两杯酒,端到陆想眼前:“今日之事,都怪我不好,还请堂哥原谅我的唐突,帮我在九千岁面前美言两句。”
陆凯重新挂上了讨好的笑容,但陆想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陆凯挡在他身前的手臂,绕道朝着帐篷里的坐席间走去。
许是顾及到陆父也在场,陆想坐下后,又解释了一句:“我下午还要打擂,不能喝酒。”
陆凯还想再劝,沉默许久的陆父,却突然出声:“都是陆家人,有这心意便是了。”
这就是在帮陆想拒绝陆凯了。
陆父在军营待过几十年,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若是陆凯敢再劝酒,必定会惹恼了陆父。
陆凯并未再继续执拗下去。
他从一旁的架子上,取来自己的狐皮大氅,披在了陆想的身后:“这天气寒冷,堂哥穿的又少,还是披着些好。若是染上风寒,这种气候却是不容易好的。”
方才陆想已经拒绝了喝他送来的酒水,如今他主动嘘寒问暖,将狐裘大氅披在陆想身上,陆想自然也不好再推辞什么。
许是不想让陆凯再烦他,他索性就披上了狐裘,也算是示意陆凯,自己接受了这好意。
而陆凯像是真的很关心他的身体似的,不知让人从哪里搞来了厚重的门帘,临时装在了无帘的帐篷门口,挡住了呼啸而来的风雪。
不光如此,陆凯还在帐篷里,一连放了两个炭火盆,将银丝炭放足,燃的整个帐篷内都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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