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下,事情已无回天之力了。钟瑜静默了会儿,看着同样没精打采的宝鸢,道:“我记得,上回你不是说要自己挑夫君吗?怎么如今……公主怎么好像并不意外啊?”
宝鸢抱起毛绒绒的一团在怀里,一手轻轻的抚着,似有些难过,小声道:“皇兄……前些天和我说了好多。之前是我不懂事,才那般说的。
皇兄是这世间待我最好的人,疼惜我护了我这么多年,如今他最爱的贞妃姐姐已然不在了,他只有我了。我不能看着他痛苦为难,却自私的只一心想着自己。现下是我该为他出一点点力的时候了,我……我不能退缩。”
钟瑜顺着这话,也慢慢想明白了这内里许多的无可奈何。
皇帝是想靠着姻亲,发展自己的势力,自公主的生日宴时起便在寻觅这个可用之人了。如今谢琰有才,在朝中颇有人缘,身后又没有复杂的家世,正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这一旨婚约下去,他便和皇朝的命运绑在了一起,不得不为皇帝出力了。
钟瑜不由有些恨这些弄权之人,这样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明明哥哥已经选了付氏为主,却遭了这样的事,不仅不能再自己选择政途,还要牺牲自己去娶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
她还想为谢琰争取几分,便道:“可谢大人也许也不愿意呢?你二人见都未见过,便要做夫妻了,若是彼此无意,以后日子又怎会好过?”
宝鸢洒脱一笑,将小兔子放回地上,看着她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皇兄给我挑的夫君,相信人品不会差的,我会一心一意对他好,只要他能帮着皇兄就好,我别无他求。
好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这件事皇兄的旨意已经下了,又怎能轻易收回,我们说些高兴的事吧。”
钟瑜一时难过,再说不出话来。
不同于前世,今生这场婚事可怜的不仅是她温柔善良的兄长。
看着他二人面对命运时的无能为力,钟瑜低着头,心里仿佛堵了一块大石般透不过气来。
那小宫女跪在地上,见两人都不言语了,才道:“钟五小姐,奴婢刚从宴席上过来,瞧着样子,可能不久便要散了,您看要不要回去了?”
钟瑜点头,和宝鸢公主道了别,便跟着小宫女回到了宴厅中。
刚一坐下,她的视线就落在了方才谢琰坐的位置上,只见他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勉力的回应着上前道贺的同僚们,悄悄看了她一眼,又失意的别过了目光。
钟瑜心中难过,低头一把饮光了面前酒杯中的酒水。
宴席快散场的时候,钟瑜本想去和谢琰说几句话,可他被几个官员围着,钟将军这边好像也喝的有些多,步子微微有些不稳,唤了她过来扶着。
话也来不及说,她只能跟着先出了殿去。
钟将军因着酒醉不适,走的极慢,待到半路,便坐了下来。
眼见着其他官员们已经尽数没了影子,他坐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指了右侧,道:“穿过右边那院子,有一处湖水,湖水边上的假山里,有人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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