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道孙女内心可怕想法的安玄公,大为欣慰,只觉得阿洛句句戳中他的心思。
他素来淡泊名利权力,喜爱教书育人。年少时四处求学拜师名家大儒,后来几十载游历天下读书讲学,成立自己的学说。现在回归故土江南,却不怎么想动了,晚年若是能建立一所书院教书育人,此生也是真的圆满无憾了。
安玄公更高兴的是唯一的孙女也愿意支持他。
于是系统就看着安玄公几乎没怎么反对的就答应了下来,而且在阿洛的继续游说下,欣然将建立书院和书楼的事都交给了她来办。
这可不是什么小工程,从选址到花钱建立,还有请先生用人经营方方面面,全都是问题。
安玄公也不是疼爱孙女到脑子糊涂了,除了出于满满的信任之外,安玄公也认为让阿盈先练练手也好,也有管家在旁边辅助,真要是出了什么麻烦不还有他这位祖父么。
往日安玄公曾以为给阿盈寻个良人托付终身便是对她好了,但回江南于游玩的路上,他试探着询问过孙女可有再觅如意郎君的意愿。
而她只沉思了一下,然后问祖父,“是否女子若想立于世间,就非要倚靠丈夫儿子不可。”
安玄公仍记得她那时的眼神沉静湛然,干净的如一汪清泉,就像是简简单单的困惑,想要询问他一个答案。
而他的回答也许会影响到她以后所行的道路。
而安玄公又怎么忍心点头,他的孙女这般聪慧灵秀,经历如同毁灭性打击的婚事磨难后,也未曾折了她的傲骨自尊,反而平静如常,背脊也是挺直的,神采傲然越发坚韧,亦有胸中沟壑。
这世上又能有多少人的心性资质,及得上他孙女。
想起自己在《悯幼赋》中所写的那句外无叔舅挡风,内无父兄遮雨,安玄公心里万分难受。这些年若不是他这个祖父护着,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他的孙女克夫克母,福薄命浅又晦气。
这也是为什么安玄公一直想为孙女找个好归宿,盼她成婚生子。不就是希望在他辞世后阿盈还有夫君和儿女护着么。
然而自以为睿智的他也会看走了眼,更别说人心易变。
既然阿盈想以女子之身堂堂正正立于这世间,他就是撑着这把老骨头,也会帮他的孙女好好立起来。哪怕他不在了,也不让任何人看轻了她。
待书院和书楼建立好了,绝对是一份不普通的基业,而他辞世后必然是交给阿盈打理,也能为她谋得一安身立命之处。
前方便是有什么困难障碍,他这个做祖父的也会为她一一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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