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给他们总结了一下,大致就是文官一派主张议和,而武官一派大都认为议和太过可惜,因一战到底。
接下来不断有人出列启奏阐明自己的观点,甚至温溪母子俩都没来得及有开口的机会,几个人就自顾自开始辩论反驳,陈明观点,慷慨激昂。
没一会儿,威严的朝议金銮殿就闹哄哄地吵得像个菜市口。
官驿和南黎议和的事,其实温溪心里也有一点成算。
南黎地势复杂易守难攻,长期耗着的确不是个办法,人家之所以要打仗不过是物资稀缺,见大召地大物博眼馋而已,说白了就是想要生活得更好一些,这是人之常情。西南和北边不一样,那里民风热情开放,其实并非逞凶好战之族。
但南黎有许多大召稀缺的珍贵药材和香料资源,从前赵韫和他爹都坚持封闭边境线,陈兵西南边境这么多年,也没见那里有太平过。
她一直想着,双方完全可以试着换一种方式相处,互通有无,说不定能有新的局面被打开。
这个想法在赵宸回来那晚他也提过,与温溪想的相当契合,而儿子说的一些具体实施方式比她想的更加周密,赵宸说那是在奇莽山送葬的途中秦敛与他讨论的。
殿里还是在不停地吵,温溪耳边全是嗡嗡声,头上假发加头冠,顶着毛二十斤的重物,还凌晨两点就被喊起,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是嗡嗡嗡的。
她迷迷糊糊地听着,然后在听到有人说要让她儿子把那个二十岁还没嫁人的滇黎公主纳入后宫封个妃,以示两国之好的时候骤然清醒。
她一下子就将她那双杏眼瞪得老大,这位老大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她儿子今年才十二岁,也亏你说的出来!
温溪都能看到坐在她前头的赵宸听到这话的时候背影狠狠一僵……
她终于是坐不住了,转眼示意站在边上的司殿太监一眼。
司殿太监机灵地会意,尖细的嗓门一吊,“肃静!肃静肃静!!!”
闹哄哄的大殿顿时安静如鸡。
温溪瞧着那个出馊主意让她儿子娶南黎公主的大臣,礼部左侍郎,从前赵韫的马前卒还和柳诗婳那一派黏糊过,后来在宫变那日墙头草及时倒戈才没被清算,居然还不懂低调做人?
温溪在脑子里将此人有关的一些事过了一遍,眼珠子一转,那她就不客气了,“咳!哀家记得,阮大人家中有一嫡子尚未娶妻?不知令郎多大了?”
那左侍郎一愣,不得不出列答道:“回太后的话,犬子不才,还未取得功名便未曾娶妻,今岁将将及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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