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沉锦薇又接受了一次详细的检查,并亲耳听到了医生的诊断——胚胎发育不健康,强行保胎只会给母体造成极大的损伤,而且孩子不一定保得住。
沉锦薇听完果然松懈下来,靠在枕头上继续看输液管,这时感觉背后多了个人,她顺从地靠过去,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
良久,沉锦薇说道,“等这瓶输完了,就不挂水了……”
“嗯。”沉重明轻轻挨了她的耳尖,陪她看保胎药水一滴滴减少……
不到一周,沉锦薇自然流产,在医院住了两天,观察到没有异常情况,便跟沉重明一起回国了。因为月份浅,又是自然流产,沉锦薇身体倒还好,只是精神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陈丰忙前忙后办请假的手续,又去给她收拾要带回去的课本笔记,事情都忙妥了也没得到大小姐的一个眼神。他一开始也表示理解,太可怜了,年纪轻轻的遇到这档子事,不想说话也是正常的。可后来瞧她和老板的状态,才咂摸出有点不对劲儿。
只要老板在病房里,锦薇的眼睛就是黏在他身上的;除了老板,别人跟她说什么,她要么不回,要么蹦单音节“嗯,哦,不……”;连吃饭也是老板哄的,他就看到了两回,每回都受到巨大冲击……
要说这些勉强还能用孺慕之情,爱女心切来解释,有一回发生的事才是叫陈丰真的心里打了个激灵。
沉锦薇住的新病房是一个套间,外面有一个小客厅,陈丰正在跟老板汇报工作。里面突然响起了一声细微的哭声,他还未听真切,沉重明一阵风似的就进去了。应该是沉锦薇哭醒了,这事不稀奇,等沉重明安慰两句就好了,他便站在外间等着。未料里间的门没关上,他的位置恰好能看见沉重明坐在床边的背影。他弯着腰背,轻声地说着什么,偶尔沉锦薇便瓮着鼻子“嗯”两声。再过一会儿,他的背下得更厉害了,轻微的一些声音后,他才直起身来,露出沉锦薇的脸。沉锦薇脸色比陈丰刚过来时好多了,起码脸颊不是瘦得凹下去了,这会儿眼睛微红,鼻头微红,嘴巴红红的,瞧着鲜活多了……
沉重明从里间出来,到坐下来继续聊工作,这半分钟的时间,陈丰的大脑高速运转,最后得出了吓死人的结论——他的老板是个老畜生。
陈丰更可怜锦薇小姐了……
陈小梨早就让沉重明安排人送回去了,并在飞机上额外准备了几份礼物给她,谢她及时给他电话。沉锦薇知道后,嘀咕了一句“叛徒”。沉重明摇了怀里的人一下,“如果不是她,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
“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确定……哎呀!好吵啊……”沉锦薇皱眉,把毯子往头上盖。
飞机早就平稳飞行了,哪里有声音?沉重明笑骂了一句“小骗子”,伸手进毯子捂着她耳朵,被人抓着手腕亲了一口。
10小时后,飞机于市降落,沉重明抱着熟睡着的沉锦薇,小心翼翼地坐上车回家。
何姨早就在家等着了,前几日听说锦薇身体不好要回来休养一段时间,她就一直不安得很,今日更是一整天都坐立不安。而这种情绪在看见沉重明亲自抱着锦薇进了自己的卧室时,达到了顶峰。她甚至想冲进去说锦薇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可以直接睡的。
任凭她在外面徘徊了多久,沉重明也没和她解释,只道,“她应该还要再睡两个小时,等她醒了,要喝一碗小米粥,红枣剪碎了放进去。”
何姨答应了,慢两步紧两步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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