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孟宗青自嘲一声,亏自己还想她带回府中,恐怕在她宁月心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瞬间心冷如冰。
突然,哗啦一声—茶杯落地,孟宗青手握成拳头死死攥住,只见血慢慢从指尖流了出来,宛如一条红色的小蛇,一滴滴滑下。
那滴血落在地上,最终绽放成一朵妖冶的红梅。
几日后,风雪一夜间吹白了京城。孟宗青将宁月“差遣”到梅苑的消息也蔓延开来。
此时在梅苑里,红梅在寒风中开得红艳如血,傲然无比。
宁月拂去眉间雪,站在梅树下哈着手,仰望那一树的花开。
她刚进宫的时候,玉兰花正盛,如今梅满御园,想来竟是一年了。
冬日寒冷,没有宫女愿意在御花园干活,而宁月被孟宗青打发到梅园来,显然是惩罚。
从前走得有多高,跌下来的时候就总有人趁机奚落。
自从宁月来到梅苑,几个宫人早早地就知道她来这里的“缘故”,故意将难做的差事扔给她一人。
“从前在国舅爷身边那么神气,听说都到皇后娘娘跟前回话了,如今不还是一个小小宫人。”
“就是,我就说,王爷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不过是使了些手段吧。”
宁月举着剪刀站在风雪中修建枝子,双手冻得通红,可她的脸却宛如白瓷,映着红梅,更添了几分倔强之美。
大冬天的,梅苑里很少有人来。其他宫女早就在火盆子前围着聊天吃点心了。
诺大的园子,只有宁月独自在干活,落落身影立在雪中,极惹人怜。
站在青松之后的孟宗青也不例外。
他停在雪中,透过茂密的松树枝间隙看过去,心头隐约泛起几分心疼。
“梅苑没别人了?” 他身披毛氅,皱眉低声问道。
“国舅爷,天这么冷,恐怕没人愿意出来。”
喜公公双手插在衣袖中,小声回道,“要不,奴才这就把负责的嬷嬷找来,当她好生训训那帮子偷懒的宫女。”
孟宗青迟疑片刻,淡淡道,“罢了。随她去。”
他将她打发走后,束英阁那侧屋便空了下来。日常的茶也从上个月的乌梅花茶,莲心茶换回了太平猴魁。
孟宗青从此变得很忙,忙到几乎不在束英阁停留半日。
他每日匆匆进宫,处理完要事,便又匆匆离去,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前阵子,皇后怕他的束英阁无人打理,特意派去了两位宫人伺候。
然而没多久,孟宗青却因为她们偷穿宁月柜子里放着的那件国夫人朝服而勃然大怒,下令赶出束英阁。
两位宫人委屈地将此事向皇后娘娘报了,只是说没有仔细看,以为是宁月姑娘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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