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盯着那张纸人儿眼皮一跳,只见上头一个圈,两道立眉,一双眼,就这么贴在花瓶上,下头还勾了个孟字。
这就是孟宗青了。
几日来,她除了听嬷嬷从宗典宗室讲到礼仪规矩之外,早中晚都要跟着嬷嬷对着这个花瓶儿行礼拜见,只为了学出来她口中说的那种“恭顺嘉柔,怡人心神”之举。
“姑娘,看好了没有?”
嬷嬷皱眉起身,瞥见宁月走神儿了,颇有些责备。
身后轻轻笑了一声,“没事儿,不着急。慢慢儿教她,以后啊,有的是功夫让她熟悉。” 皇后悠悠盖上盖子,朝着宁月微微一笑,“你是个聪明的,本宫信你日后一定学的很快。”
宁月垂下了头,“多谢娘娘庇佑。”
皇后诶了一声,“本宫不过是成人之美,算不上庇佑。” 她抬手示意了宁月一下,招呼她过来。又拉她在身旁坐下,仔细瞧着她好看的眉眼,点点头。
“生得一张芙蓉面儿,还带着点儿灵气,瞧着就是个心宽柔婉的孩子。宗青身边不曾过过什么姑娘,怕是不太会和女人相与。他由你来照顾,本宫放心。”
宁月感到手背上被她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心里有些发虚,不禁低下了头,徐徐道,“宁月自知身份门第不与相匹,但请娘娘做主,另遣佳人坐镇正堂。”
见皇后若有所思,宁月继续温言细细道,“除了大主子,最好再给王爷娶几房,宁月一人如何侍候好王爷?姐妹多些,倒也热闹……”
按理说,若是一个女人心仪这个男子,就算为了“贤良淑德”安排进言他多娶几房,又怎么会心里打真儿的希望他三妻四妾?
可宁月说这话,还真是心甘情愿的。她是知道自己大抵以什么身份入府,无非是王姬或妾妃。孟宗青未有续妻,先娶妾,终归不太合礼法。她可不想进去之后,还要被人戳脊梁骨,说她迷惑王爷,宠妾拒妻。
“说起来,你父亲多少与本宫有些缘分,那事情本宫也觉得不怪他……”
突然,帘子后头一声细碎,两人闻声抬目过去,皇后微微一愣,转而笑道,“许是本宫的松子又偷懒了,瞧瞧,耗子都敢上灯台了。”
说着,又对嬷嬷道,“你带宁月去小厨房后头看看,告诉她国舅爷喜欢吃什么用什么,这些琐碎比规矩要紧,对她更有用。”
宁月见皇后没继续说下去,也没再缠着问,退几步缓缓行了个礼便下去了。
前脚刚走,皇后慢悠悠道,“行啦,人已经走远了……”
帘子一动,只见一道紫影闪了下,孟宗青神色不快地走了出来,喃道,“为了她,我还得做一回耗子!她可真是有福了。”
皇后叫人重新换了茶,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大婚之前你们见不得,不过,她有没有福,以后可全在你。” 说完,微微侧头补了一句,“刚才她那些话,你听见了吗?”
孟宗青撩袍坐下,鼻子哼了一声,“她倒是会做好人,还没入府呢,先张罗起这些事了!娘娘听听她说的,还多娶几房好热闹?难道我看着这么像沉迷女色之人?怕是她自个儿要三缺一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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