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气头上,陈氏抱住被扇脸的温宜,母女俩哭成一团。
温爹的脸一阵铁青一阵白,虽说面子上是过不去,可他心里是同陈氏的理,满腔的怒火一股脑全甩到温浓头上:“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你看你今儿这是作甚么!”
被他上来就是一通发作,温浓没躲没让,偏头看他,眼神直勾勾:“昨天怎么了?”
温爹满腹火气被她噎住,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气结,将怒不怒:“宜儿比你小!纵有再多的不是,难道你就不能让让她?!”
“是她先动手打我。”温浓一脸古怪:“让她?凭什么?”
这是温爹生凭第一次被女儿顶撞,也是女儿头一回在他面前表露如此不耐与不敬之色。温爹心生疑虑,没等他细思,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氏怪叫一声:“你还说凭什么——?!”
陈氏忍无可忍:“这是你妹妹,你亲妹妹!你为长不贤,刻薄恶妒,这天下底还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
周遭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可算捋清双方究竟什么关系,敢情还是一家子。
温浓颦眉,她不说话,陈氏反觉占理,作势就要继续反击。哪知温浓忽而抬手,不经意露出半截手臂的擦伤,指腹按在缠裹药纱的额门上:“头疼。”
不少人通过这个动作,注意到她身上的外伤,以及头部缠裹的一圈纱布。
烈日当头,曝晒下的脸色并不好看,浅色的唇不觉咬出薄印,病容惨淡。小方周见状,急忙伸手来搀:“先生说你伤病未愈,当注意身体。”
伤?病?
温浓摇头,借由方周的小胳膊支撑自己,情状苦恼,半是迷茫半是委屈:“我不认识他们。”
说到这个份上,温家三口均已觉察出她的不对劲。
粉雕玉琢的小方周皱起小脸,严肃张口:“定是昨夜磕伤脑袋,失忆了。”
“……”
温浓闭嘴,目光游移。
在一片哗声之中,温家三口秒变众矢之的,陈氏不甘示弱:“你糊弄谁呢!昨天还好好的,今儿怎就失忆了?!”
经历过刚刚一番‘大场面’,小方周沉定如初,端起他正直刚毅的小脸蛋,及腰的小身板坚定地挺在温浓身前保护她:“昨夜姑娘便是带着一身伤来到我们医馆的,若非我家先生心慈人善妙手回春,只怕此刻人已香消玉殒,明年今日坟头草能长得比我人还高!”
“……”
小方周还指了个往回的方向:“我们医馆就在北街六巷十九番,金字牌匾复生堂,先生姓左。你们若是不信,尽管去问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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