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没觉自己脸疼,反倒替他脸疼,打脸了吧?“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打算的,又何必怨我不择手段躲避采选呢?”
温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温浓俨然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把话说开:“反正我是抵死不会入宫的,你们更别指望我会心甘情愿替温宜入宫。”
“逃选的法子我有得是,今日不成明日再来。”温浓咧嘴,森森一笑:“你们非要逼我,那咱们就走着瞧,看谁比谁狠!”
这日原是温家过定纳征的大喜之日,却被温浓一通搅和,搅得全家鸡犬不宁上蹿下跳。
当天温浓就被盛怒的她爹锁进闺房,这一夜的晚饭果不其然被省了。温浓喝着空气晒月光,回想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的一大家子,薄瘠的空腹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
饿着饿着,温浓对月自照,虔诚反省,今日还是太冲动了。不该过早曝露本性、不该过早曝露内心。可归根结底,还不都是被气的?隐忍至今究竟图啥,温浓仔细想想,与其憋坏自己,她早该把话说开了。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唯唯喏喏听话认命。偏偏重活一遭,改变的只有她自己,如果她不能去改变家里的其他人,迟早还会步上前生的那条路。
祸根是谁,可不正是那所谓的未来妹婿?
一想起这人,温浓就好气。过去她在宫中品阶再低,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大人物的。凭个区区城门郎,唬唬毫无见识的小老百姓可还行,尔等不入流的小蝼蚁却连某人半根手指头都不能比!
温浓缄默,消沉地甩掉脑海中的那抹身影,愁眉捧腮。
其实她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区区杨家,是足以收拾她的了。
同一屋檐下,陈氏气得肺叶疼,被温宜扶回房里歇息。进了屋里温宜不再端着,兴冲冲同母亲说:“温浓这下完蛋了,她把爹爹气成这样,爹爹以后肯定不会再向着她的!”
陈氏瞥向猪一样的女儿:“你爹耳根软,今日被温浓这么呛话,指不定事后怎么想的,我心怕他这会儿已经改变主意了。”
温宜瞪大眼睛:“改变什么主意?”
“温浓可真是好手段。”陈氏冷笑:“先玩一手卖惨,逼得你爹不敢对她重责。紧接着又把你批得一无是处,还不忘倒把打一耙杨家。你以为你爹不会多想?你爹就是太有想法,老是瞻前顾后,才会混到今时今日高不成低不就。我就怕他真把温浓的话当真,真觉得嫁杨家还不如把你送进宫呢!”
“为什么呀?”温宜气极。她觉得杨家很好,今日送来那么多聘礼,可见真心求娶。她的未来夫婿出身好,长得也好,与她登对般配,嫁过去怎会不如进宫当个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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