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还是不放心,生怕这是容从从中作妖:“其实这是容总管吩咐奴婢送来的,奴婢不知太后娘娘是否知悉……”
魏梅却说:“容总管说是娘娘的意思,那自然是娘娘的意思。”
温浓想不通他哪来的自信,就不能是容从假传懿旨吗?这一个两个会不会故意合伙起来要害她?温浓怕是心里快犯臆症了,另一捧花也不知该不该往永信宫送。
魏梅适时来一句:“不过这捧蔷薇信王必定是会喜欢的,你往他那儿送去,准是没错。”
“……”
这时温浓才明白,兜来转去容从的意思原来在这?
其实就算温浓与陆涟青同处皇宫,可身份悬殊,那是天渊之别。彼此之间平素根本谈不上交集,陆涟青若不来找她,她根本就见不到陆涟青,也没资格去见他。
随着‘信王扇她耳光’的谣传日趋妖魔化,温浓就更不愿意见他了……
她怕玷|污信王声名,陆涟青气恼起来真要扇她。
踩着沉甸甸的步伐,这时的天宛若她的心情写照,前脚还是艳阳高挂,下秒便成了万里乌云。
若是信王不见就好了,堂堂摄政王怎么也没理由接见区区一个跑腿的小宫娥吧?温浓怀揣心思去了永信宫,等到被请去临水的东榭时,希望的小焰火一下子就被掐没了。
东榭临水,此时天阴,苦池的锦鲤争先恐后围在圆桥下扑腾得厉害。信王挽袍一掷,细碎的鱼食甫一落池,立刻溅起一重又一重水花。
他今日着靛,上衣滚银、下裳褶灰,立在圆桥的横拱前,端的公子清华,颇是赏心悦目。可从侧端瞧人,他薄唇紧抿,不苟言笑。饶是玉面卓然,目色冷清,依旧难掩刻薄的森凉。
温浓越看越觉得,信王殿下怕不是又在犯头疾。
不然这脾气忒大,谁瞧见了还敢试图靠近?反正温浓是不敢的,可来得太不是时候,她已经悔不当初,疑心全天下的人都在坑害她,没一个是无辜的。
陆涟青眼也不抬,鱼喂到一半,这人整袋的鱼食甩下池,稀里哗啦,桥下水花扑腾得分外厉害。
“哪来的花?”
他单手扶栏,侧过来的颈部线条纤长优雅,看得温浓一阵晃神,抖擞精神赶紧奉上:“这是蔷薇园里新摘的。”
陆涟青未动,狭眸微睐:“本王是问你,谁让你送来的?”
温浓张嘴便要说容从,转念又忍了下来:“奴婢是奉太后娘娘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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